俞任在上海第二天就发烧感冒,卯生开车带她回柏州,丰年则一直在车后排小心照看着她。大年初二下午到家,刚回来躲清净的俞晓敏看女儿这副蔫样就心疼,她不满地看了眼卯生,将俞任扶上床休息后又感谢丰年,“小怀啊,原来你也去旅游了?麻烦你送彩彩回家,中午在阿姨家吃饭吧。”
卯生则给俞任将药拿出来,“体温总算下来了,早上就喝了点粥,还想吃点什么?”
俞任撑着笑说不饿,大过年的,你们快些回家休息吧。
“不用的,我妈回柏州过年了,小小现在她带着呢。”卯生说赵兰就是嘴狠心软,知道自己为难才在柏州过春节。除了帮王梨和卯生买了新衣服,还帮小小置办了两套。一见面就说卯生压根不会照顾孩子,小小的辫子给扎得七歪八倒的,“你当她和你一样不怕冷?羽绒服里就羊毛衫和小秋衣,要加一件马甲护住背和胸口知不知道?”
丰年则端着俞院长泡的热茶进屋对卯生使眼色,“阿姨让你出去喝水。”
卯生的脸立即僵红,她说“哦”,无奈看着俞任,“这……俞任,为了你我受得住,改天你要请我和小小吃火锅。”
丰年则看好戏般地瞅卯生一眼,等她出门后一屁股坐在俞任床头的地板上,“你家真暖和。”她家那个老宿舍楼,遇到最冷的天儿水管子都会冻起来,已经习惯了北方暖气过冬的丰年住得有些痛苦。
“其实卯生人很好的。”俞任脑袋下码着三个枕头,她再难受也看出丰年和卯生不对付。
“好什么?”丰年说此人仗着皮相不错性子粘糊,撩了一个又一个。我小英姐在慈溪打工时辛苦得要命,她在干什么?肯定在和什么姐姐妹妹纠缠不清。我小英姐在宁波创业时到处奔波受累,她就晓得大半夜里来敲门来约会。现在好,我小英姐进去了,还有两年多才出来,她却天天快活得和没什么事儿一样,吃吃喝喝玩玩笑笑的。
俞任看着丰年笑,“她现在不见得舒服。卯生除了工作还要一个人带印秀的妹妹,吃穿住行上幼儿园都要她操心,为这事儿,她妈妈几个月没理卯生。”
丰年听到这就不响了,她握着杯子好奇地看着俞任,“我觉得你真大度。”
俞任也不响,最后才叹口气,“还没到最大度的时候。”
屋外,俞晓敏让卯生坐她对面,仔仔细细地问起俞任生病的原因,卯生支支吾吾,“好像……吹了凉风。”
哦,你那两只大耳朵白长的?风那么大你感觉不到?不晓得提醒彩彩加件衣服或者去什么地方避避风?俞晓敏精干的表情看得卯生心里一咯噔,她说是,怪我没照顾好俞任。
彩彩年三十就在爷爷奶奶家吃了一顿饭,第二天一大早四点多就搭亲戚的车回柏州。你自己有车,怎么不接彩彩,反而要让她赶个大早?我跟你说,彩彩肯定是昨儿一早就被冻着了,白卯生你有责任的知道不?
卯生说是,是,我有责任的阿姨。
“不管以后怎么样,我希望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就要相互理解、多照顾对方。”俞晓敏看着卯生这软绵绵的样子,最后说我去做饭,你们去玩吧。
卯生脸被训得更红,进了俞任的房间后深吸了口气,“俞任,我改主意了,得两顿。”
难得俞任还笑出来,她看着卯生的眼睛说谢谢你,再拍拍丰年的肩膀,有你们这俩好姐妹,我很幸福。
俞任的药效上头,见她有些犯困,卯生替她抽掉枕头盖好鼻子,她看了丰年一眼,情敌心领神会地跟着她走出了房间。两个人在俞任家阳台看着外面风景尬聊,其实卯生有事儿找丰年,她从自己随身包里翻出一封信,嘴巴一撇,“印秀让我转交给你的信。”
印秀终于回信,一回还是两封,有一封是让卯生转交给丰年的。
“你看过没?”丰年看信封完好无损就收了声,背过卯生拆了信,小英姐给她写了满满一页。卯生一边喝茶一边偷瞧丰年的表情,过了会儿就看丰年眼泪滴答开。
“怎……怎么了?”卯生问。
“没事。小英姐真好,在里面还惦记着我。”丰年快速擦了眼泪,将信折好藏进上衣口袋。
两人僵了下,“你见到她了?”丰年问。
卯生笑笑,“没。”她转眼看外头的天色,还是没能藏起脸上的难过。
“距离真的能改变人心吗?”丰年又问,她说你当年和俞任分手前就喜欢上小英姐了吧?是因为见不到俞任所以见异思迁了吗?现在俞任又赶上二茬,我猜才也是因为距离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