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廷狱的核心宗旨是察!察他人之图谋,察他人之恐惧,察他人之龌蹉。”
姜信一脸笑眯眯,“没有不能察的,只要君上想。但若是君上不想,而其他人想太多,我们也是要管的。”
清风徐徐,许青珂的发丝飘动,那声音也似乎随着一头墨发微微飘动,她顿足回眸:“所以我现在不正站在这里被姜大人查问吗。”
姜信双手负背,高了许青珂一个头,也顿足,却是转身低下头,陡然压迫,眼中隐晦不明。“是吗,你这样聪明,都知道我们要做什么,那又怎会不知道自己这样显摆自己的聪明绝顶,其实也是一种愚蠢——毕竟这世上的猎人总是先将弓箭瞄准先飞出林子的鸟儿。”
“猎人或许永远不懂,鸟儿会飞出林子,只有一个原因。”
“哦~洗耳恭听。”
“因为它想飞,所以它飞了。”
如此简单,如此任性。
人不知鸟向往苍穹,鸟不知人之杀戮野望。
姜信盯着许青珂,眼里阴晴不定,半响却笑了,牙齿森白,“我还以为鸟儿是被猎人吓到了才飞起的。”
这话刚说完,他的语气忽然一转,幽幽的:“许青珂,这世上你可有什么害怕的?”
听说廷狱有诸多法门可以撬开死人活人的嘴,问出他们想要知道的一切,或者让活人说出他们想要他说出的一切。
无非两种手段——蛊惑人心或者威逼灵魂。
许青珂瞥过姜信腰上隐隐寒芒的软剑,为了她两者兼备,倒是让她受宠若惊。
按照她原本的计划,不该是如此的,只能说明这个姜信对她有种超乎寻常的疑心。
“有”许青珂回答。
“不妨说说。”
“你”
你?就一个你。
姜信低着头,而许青珂刚好抬起头,目光相对。
一个深邃不见底,一个清澈不起波澜。
那一刻仿若径直,阁中被廷狱之人严格把控的诸多文人们纵然身体不自由,却也总有人会留意到外面水上廊桥上的两人。
他们不知道其中的交锋,但能看到体格纤细单薄的案首许公子被逼迫得倚靠了那勾阑,姜大人姿态强势,且一只手按在了腰上的软剑剑柄之上。
杀戮似乎一触即发。
谢临云眉头紧锁,却突兀看到那姜大人……笑了。
且说了一句话,让那淡漠冷静的许青珂一下子变了脸色。
“许青珂,你的腰这么细,还非要这么软,将来可怎么办啊。”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