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昨夜那人甩着水袖的样子,她闭眼哼唱,
“良……夜灯光…簇如豆。占好事、今宵有。”
女人嗓音沙哑,音调婉转,
“玉体偎人…情何厚。”
……
一曲唱罢,董汝昌心头躁郁不减,脑中全是那人身影。奇也怪哉,难不成她是苗疆的妖女给她下蛊了不成?
心头半是烦闷半是难捱,董汝昌甩袖起身。她打量周围一圈,轻纱幔帐莺声燕语,只觉索然无味。既然找不到乐趣,不如回家看戏。
正要穿衣走时,门外丫鬟轻叩门扉,声音略微些急促。
“大人。”
“有事禀报。”
董汝昌正对着铜镜正衣冠,镜中人一双猫眼,浓密的睫毛卷曲着上扬,红唇殷殷。虽然有一副明艳妖娆的五官,但她气质过于阴鸷狠厉,让人不敢与之对视。更别提欣赏美色。
董汝昌将金冠戴好,懒洋洋道:
“进。”
丫鬟推门而入,她躬身走入内室站在主人旁边,
“大人,袁大人有事召见。”
“来人言十万火急。”
“嗯?”
董汝昌正色看了眼身边丫鬟,“报信人可有说什么事?”
丫鬟把头垂的更低,“没,只说了袁大人很生气。”
董汝昌冷笑一声,随即拂了拂衣袖。
“走吧。”
……
董汝昌一身常服赶到了总督衙门,
到时,袁焕非坐在高堂,浙江布政使何由已经到了,坐在一旁的紫檀椅上。
两人脸色都不好看,特别是袁焕非,四十来岁的人,平日位高权重也不吝做几分亲切和蔼的作态。
今天脸黑如锅底,周身煞气极重,倒是能比得上她这个掌管刑名的人了。
董汝昌与袁焕非行礼后坐下,她与对面何由相视一眼然后又挪开目光。
见人到齐,袁焕非开门见山,
“今日叫你们来,是因为张安仁。”
“她今日来我衙门发疯,让我将她学生送回去。不然就要一头撞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