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通过了考验。与密涅瓦分院旷日持久的战争结束了,同时,戴安娜分院也中了我的圈套。
战斗开始前,戴安娜分院有三个选择。他们本可以背叛我,和密涅瓦联手把我们变成奴隶,但我让卡西乌斯派出哨兵,截住了他们的骑手。他们还可以接受我的提议,或者派兵攻下我们的城堡。我毫不担心他们这么做,因为这是个陷阱。我们在城堡里一滴水都没留下,这样我们很轻松就能把他们困死。
现在他们得到了密涅瓦分院的城堡,我们留在外面的平原上。他们可以选择履行我们的协议。旗子归我们,城堡和所有俘虏归他们。但我料到他们会变得贪婪。事实也正是如此。大门关上了,他们认为自己得到了一个战略基地。很好。我就是为此才让塞弗罗留在城堡里,和他们待在一起的。
不一会儿,一阵浓烟冒了起来。趁他们忙着把密涅瓦的人变成奴隶,派兵把守城墙、对付我们的时候,塞弗罗烧毁了粮食,用粪便污染了井水,然后和号叫者们在地下室躲了起来。
戴安娜分院不习惯这种战争,他们从没离开过森林。我们没费多大事就把他们等出来了。三天之后,发现我们依然没有离开,他们显得很惊讶。我们的人马在城南城北扎下营,到处点满篝火,以防他们趁夜逃走。他们渴了。首领塔玛拉不肯见我,在背叛的时候还被抓了个现行,这让她觉得无地自容。
第四天,塔玛拉最终提出用十名密涅瓦奴隶和所有被俘的我方士兵作为交换,换取让他们回家的许可。我派莉娅告诉她“滚你的吧”。莉娅回来的时候笑得像个孩子。她甩开长发,抓住我的手臂靠过来,滑稽地模仿着塔玛拉不顾一切的样子。
“你还有廉耻吗!”她叫道,“难道你是个言而无信的人吗?!”
第五天夜里,他们试图强行突围。我们一个不剩地把他们逮住了,除了塔玛拉。她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被踩死在了泥地里。
“她的马鞍被人从底下割断了。”塞弗罗把一段皮带拿给我看,断口切得干净利落,“是塔克特斯?”
“很有可能。”
“他妈是元老院议员。他爸是军事执政官。”塞弗罗啐了一口,“我小时候和他见过面。他把一个小女孩打得半死,因为她不肯亲他的脸。发疯的杂种。”
“算了,”我说,“我们什么证据都没有。”塔克特斯已经成了我们的奴隶,跟戴安娜分院和密涅瓦分院的所有人一样,包括帕克斯。我、卡西乌斯和洛克骑在马上,看着新奴隶们把密涅瓦城堡各处的木柴和干草堆放在一起,燃起一把大火。在熊熊火光中,我们为胜利互敬了一杯。
“这将为你的成就添上最后一个分数,”卡西乌斯告诉我,“你是学级长了,兄弟。”他在我肩上轻轻拍了拍,我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刺人的嫉妒,“没有比你更适合的人了。”
“诸神在上,我从没期望会看到你的这一面,英俊的朋友,”洛克说,“谦逊!卡西乌斯,真的是你吗?”
卡西乌斯耸耸肩:“这个游戏只会占用我们一生中的一年时间,甚至更短。在这之后,我们会成为学徒,或者进入研究院。再然后才是我们的人生。我很高兴我们三个在同一个分院里——最终我们都将得到应有的奖赏。”
我握紧了他的肩膀:“我赞同。”
他的眼睛依然看着地,无法和我对视,直到他再次开口。
“我……在这里失去了一个兄弟。我永远淡忘不了这种痛苦。但我感觉我又得到了两个。”他目光炯炯地望着我,“我是认真的,朋友。我可是认真的。我们会在这里争取荣光,再打败几个该死的分院,夺取整个游戏的胜利什么的。但我父亲的无敌舰队需要军官……当然,如果你们感兴趣。贝娄那家族永远需要能使她更加强大的军事执政官。”
说出后面几句话时,他底气略有些不足,好像我们会有更好的事情可做。
我再次抓紧他的肩膀。洛克说了些很有头脑的屁话,说自己要做政治家,因为比起自己送死,他觉得让别人送死更好些。要是我当上了贝娄那家族的审判官,阿瑞斯之子会笑得连口水都流下来的。
“别担心,洛克,我会向我父亲提起你的诗作的,”卡西乌斯大笑,“他一直很想找个随军吟游诗人。”
“当然,”洛克稍作修饰,“请你务必告诉亲爱的贝娄那统帅,我是个隐喻大师和懂押韵的游荡者。”
“游荡者洛克……哦,神啊。”我大笑起来。这时,塞弗罗和奎茵骑着马,带着一个骑着某种我从没见过的马的女孩跑了过来。那女孩头上套着个袋子。奎茵说,她是普路托分院的使节。
女孩的名字是莱拉丝。他们是在树林边缘发现她的。她想和卡西乌斯谈谈。
莱拉丝曾是个爱笑的圆脸女孩,但现在不是了。她脸上画了花纹,有很新的烧伤,布满凹痕,神情冷酷。她挨过饿,身上有种我不认识的冰冷。我被吓住了。这种感觉和米琪看着我时的感觉一样。在他眼中,我是个冰冷、安静、无法理解的生物。她对我来说也是一样,就像人看着一条生活在地下暗河里的鱼。
莱拉丝话说得很慢,在空气中久久回响着。
“是胡狼派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