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严氏陪着笑,“年龄倒是相当些。”刘诩今年二十五了。
&esp;&esp;平太后冷笑,“是啊,一晃,这丫头都二十五了。”当初那小小的一团,如今竟也有了尖牙俐爪,抓得自己措不及防。她恨恨地揉着丝帕。
&esp;&esp;“尚侍君来了。”有太监轻轻报。
&esp;&esp;两人回过头,见一个着武将常服的男子,健步从外面走进来。
&esp;&esp;几步近前,双膝跪下,“臣侍尚天雨给太后请安。”清越的男声。
&esp;&esp;平太后摆手示意平身。
&esp;&esp;尚天雨起身坐在一旁。抬起头,艳色的容颜,利索的眼神。整个人都散发着明亮的活力和朝气。
&esp;&esp;平太后出神地打量了他一会,目光,又投向其余几张空着的椅子。当今皇帝是女主,注定后宫太后当家。她今后的日子,就将是在自己的殿里,接受刘诩的夫侍们的问安了?她脑子里净想到那个背叛了自己的小家伙,听说宫中有专人给他调理身子,定是刘诩还惦记着。难不成她还敢把耀阳弄到太后殿上来?她心里有些郁郁,亦有些阴冷。
&esp;&esp;严氏轻咳。平太后终于收回了走神的目光。
&esp;&esp;“今日是初选的日子吧。”
&esp;&esp;“是……”尚天雨欠欠身,饶是做做样子,他的舌头不免也打结,“……母后。”
&esp;&esp;平太后白了一眼。她倒不稀罕这句母后,只是平白把自己叫得象老太太,可怎的听着叫出口的还这么不情不愿的?她上下打量着这个小子,不满地找茬,“宫中自有典仪,做侍君的怎能穿成这样?”
&esp;&esp;尚天雨心里微微一笑,如在以前,他定沉不下气,可是今非昔比,他柔顺了语气,“是,臣侍近日忙事儿,急了。回去就换。”末了,他弯起精致的唇角,“母后,初选时,您要亲临赐训吗?”这句,叫得顺溜无比。
&esp;&esp;平太后白眼更大,哼了一声,“看情况吧。”扭着腰起身。
&esp;&esp;身后呼啦啦大批太监宫娥簇拥着准备去洗温泉的太后,众人身后传来尚天雨清越的声音,“恭送母后。”
&esp;&esp;平太后心一揪一揪地,再不愿回头看尚天雨灿然的笑脸。
&esp;&esp;目送平太后离开。尚天雨起身,脸上挂上些沉重。初选,马上就要开始。虽然是做做样子,也是要有真的结果,他垂下头,深深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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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户海坐在官驿后堂。脸色不太好。今天是初选,他家户锦也要参加!他气摔了面前的宫牌。平氏这老太婆,处处与他们的人为难。
&esp;&esp;“是陛下圣旨,说是要公平大选……”一个幕僚在一边劝,“参选的备侍们,都要过关,其实是好事……”
&esp;&esp;户海闭目,想到户锦那死硬的样子,不知在第几关就被刷下来。
&esp;&esp;户锦应传,已经站在堂外。听到里面摔东西的声音,目光一紧。
&esp;&esp;“父亲。”这次他没嘴硬,进门后,很恭顺地见家礼。
&esp;&esp;许是要进宫了,想到父亲的好了吧,人也懂事了?户海顺了顺气,看着着深青色常服的儿子,目光也柔和了些。
&esp;&esp;“这衣裳素净了些吧。”跟进来的幕僚们在老帅耳边絮絮。
&esp;&esp;“进宫,有统一典仪。”另一个纠正他们认识上的偏差。“喔?”大家一齐回头,看户锦。户锦被众人关注,却是因着穿什么衣服这样的婆妈小事,他颇不适应。
&esp;&esp;见父亲目光也盯着自己,他吞吞吐吐,“宫里派人送来了一套,儿子先前忙着布防,就……”送进他房里那套,略翻了翻,又轻又薄的绢缎,自己还得巡防,万万穿不出去。
&esp;&esp;户海用眼色示意,有兵士出门,到户锦房里去寻。
&esp;&esp;大家都不作声等着。户锦垂头站着,两颊不断升温。
&esp;&esp;衣服被捧到后堂,一展开,大家都“啊”地一声。素色薄缎,通体淡紫,未着纹饰修饰,却是上好的南锦。修裁得宽袍展袖,曳着略拖的下襟,被微风一拂,竟似有水纹在上流动。
&esp;&esp;大家终于明白少将军不肯穿它的原因。
&esp;&esp;“呃……”户海也有些不适应,他反复在儿子和那套衣服中间看了几个来回,“呃,穿上吧,别误了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