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雁:“夫人,你不会因为她现在可怜了,就不和她计较了吧,那不行!”沈春娴不满,“我可没有。”半雁:“哦,没有就好,她也用不着我们接济。曹家好像有什么表亲在这里,她舍下脸可以去寄住,再不行的话,曹家现在还没走远,她追过去也来得及。”傍晚,日子乏味,沈春娴浅眠了又起来,等着徐晏温回来吃饭。他进来的时候,沈春娴的猫已经爬上了墙沿,正在上面巡视,徐晏温昂首,和它对了个正脸,神色凝固了下来。迈进房间,静静的洗了手,才问沈春娴:“不是说好,不在正房养吗?”沈春娴:“不养,明天再看看放在哪里合适。”他只好忍耐下来,坐下来吃饭,幸好没再生出什么幺蛾子,猫也一直在院子里没进来,两人吃的很融洽。他还抽空说了三天回来一次的计划,“我起的早,容易惊扰你休息,往后我二三日回来歇一回。”沈春娴却觉得是因为自己把他带懒了,也不敢吭声,毫无意见的同意了下来。三天一次的规定终于定下来了,两人都在心底松了一口气。刚吃完了饭,沈春娴没顾得上他,就听见半雁说猫吐了,吐出来很多毛团,她跟着出去查看情况,忙活了半天,徐晏温死死的守在屋里,不肯踏出来一步,看着沈春娴抚摸那只胖猫,心里完全快乐不起来。他甚至说:“阿娴,让它去外面吐,病猫放在屋里不好。”沈春娴幽幽的瞪他,“别胡说八道,猫吐了是因为舔进去毛了,才不是病猫。”徐晏温神色抑郁,郁郁寡欢道:“原来是这样。”把猫弄好了,沈春娴又要处理她的月事了,但徐晏温就在这里,她干什么,他都要问问,沈春娴就找了个借口,和他说:“我去沐浴。”她一走,徐晏温就坐到两人的床上,沈春娴的被褥散发着浅浅的芳香,让他精神放松,也困倦了起来。不过今天也不是他歇在这里的日子,他只是打算躺下沾沾枕头。昨夜徐晏温根本没睡着,正当他要合上眼睛,就听见猫从墙沿上跳下来的吧嗒一声,接着猫就跑进了房间内,舔着爪子,到处寻找沈春娴。徐晏温立刻偏头咳嗽,呼吸发紧,睡意也全都消散了。他拧着眉头,用脚尖抵着猫肚子,把它往外移走,猫根本不如他的愿,尖锐的喵呜了一声。这时候沈春娴也进来了,她居然沐浴的那么快,俏生生的站在门口。徐晏温绷着脸,情急下说:“阿娴,你的猫抓我。”沈春娴刚刚还在惊讶他在干什么,听见这话吓了一跳,走上来赶走了猫,来到徐晏温身旁查看。她以为是手被抓伤了,徐晏温蜷着手指,不愿意给她看。也徐晏温不知道在生什么气,嘴唇都没了血色,他顺势躺回了床上,姿态和个病人一样。沈春娴才发现他精神萎靡,小心试探他额头的温度,“你怎么了?”徐晏温瞥了她一眼:“……你还在乎吗。”他勉强打起精神,抓着沈春娴的手,“阿娴,明天把猫放到别处去,它下次可能会咬伤人。”原来他在和猫记仇。沈春娴答应下来,“知道了,我明天一定找好地方放猫。”把门关上,两人再次重归于好,都坐到这张奢靡的婚床上,一个在床头,一个在床尾。徐晏温习惯性的抬起沈春娴的脚腕,放到自己身上,抚摸她温热的小腿。沈春娴又想踹他,“你什么时候走?”他面不改色的说:“时辰太早我睡不着。”徐晏温过来吻她,先是温柔的,后来沈春娴的脑袋被他抵到了墙上,他用一边用指腹划过沈春娴颤抖的眼角。沈春娴在他的含情脉脉下毫无抵抗力,等待他的手来到腰间捏揉,沈春娴直接坐起来,狠狠拒绝了:“今天不行,不方便。”徐晏温猛地反应过来,“你来癸水了?”沈春娴心想他懂的还挺多的,刚点点头,就发现徐晏温更加兴奋了,将沈春娴抱起来坐在怀里,在她小腹各种摸摸贴贴,还有想要解开她衣服的举动,被沈春娴恼怒的制止了。如果他敢在这种时候有不轨的举动,沈春娴绝对不从。两人闹了半天,徐晏温只好坦白,“我想看看,癸水是什么样的,阿娴,可以吗?”琴瑟第四天沈春娴愣了一会,难以置信的望着他,很凶的拔高了嗓音:“滚滚滚!”这种无理的要求,毁坏了沈春娴的心情,连同她对徐晏温的温情,也在顷刻间毁灭了。沈春娴现在只想把他赶走,赶出这个房间,她怎么想,都无法理解徐晏温怎么……怎么那么有病!徐晏温循循善诱:“我只是看看,以前没见过。”他又低头在沈春娴小腹上嗅,恍然,原来沈春娴之前身上的味道是因为癸水,女子癸水就如同受伤流血,却不见她痛,倒是挺神奇的。他并不是要研究这些与他无关的,只是单纯的想要把沈春娴从头到脚上上下下全都弄明白。徐晏温用了点力气把她按住,见她一脸绝望恼怒,但也没拼命挣扎,就继续干自己的,扯了沈春娴的腰带,刚漏出一片白皙的皮肤,沈春娴就像是躺在岸上的鱼一样扑腾。她根本不让他动,徐晏温只好先松开,沈春娴立刻就侧身滚进了被子里,把被角掖的严严实实的,防备的对着他,并且驱赶他:“你怎么还不走?你是不是不打算早起了。”沈春娴盯着他,发现他没有死缠烂打,松了一口气,慢吞吞的在被窝里重新系好了腰带。裹的紧紧的才有了安全感,安静的枕着枕头,一缕黑发乖巧的贴在脸颊上。徐晏温觉得空荡荡的,但确实应该离开了,他下了床,想到什么也没如愿,长长叹了一口气,又回过头强调说:“明晚我再过来。”明晚就是第三天了,他要回来歇。沈春娴浅笑,“明晚也不行。”不能看,更不能行房事。徐晏温怔住了,喉结滚动,脸上有一丝怅然,很快又被他掩饰下去,他淡淡的问:“明晚为什么不行,阿娴,你怎么这样对我?”沈春娴有点不耐烦,和他耍脾气:“你不是知道了吗?我来癸水了。”徐晏温:“嗯?那你要来几天?”沈春娴虚弱的解释:“不是我要来几天,罢了罢了,我要来七天,七天以后才准你靠近我!”“七天后我的假都休完了。”徐晏温陈述事实,用的却是商量的语气。算算新婚至今,他和沈春娴只有一次,对于初尝滋味的男人来说,才刚刚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徐晏温内心很焦躁,但矜持的不愿意表现出来,他的语气暗含低落,抱着一丝侥幸,希望沈春娴能怜悯一下他。但癸水这件事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沈春娴困倦的闭上了眼睛,打了个哈欠,“知道你快把假休完了,出去时候把门带上。”徐晏温执着的站着,直到听见沈春娴悠长的呼吸声,冷冷的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好吧,她并不关心。他不甘心的抓着沈春娴的肩膀,晃了晃,沉声说:“明早我也要来用饭,还有,记得把猫弄走。”
沈春娴翻身,拿开他的手。就那么一会,沈春娴连手都是热的,他不由发笑,把她的手抓过来,怜爱的吻了下,重新塞回被窝里,大步离开。这时候他才想起曹家的事忘记和沈春娴解释了,可沈春娴睡的太快了,没有给他时间,徐晏温只好等到明天早上再和她说。他刚走,又听见他在外面压低了声音在赶猫,接着咔嚓一声,猫窜上了哪里,把花盆砸碎了。徐晏温看着满地的碎片,漠然的蹲下来捡。回到他原本的房间,用冷水洗了手,房里十分冷寂,只觉得烛光都没有沈春娴那边亮,四处都是冷冰冰的。桌子是冷的,被子也是冷的,徐晏温将烛台移到边上,窗外的枝叶在窗上落下一团团阴影。他睡不着,也只打算在这长夜漫漫里仅仅小睡一会,便拿出刀具,开始刻玉。静心消磨时间,也更加清醒了。直到两个时辰后,徐晏温才躺下,浅浅的睡了一会,屡次睁眼看天色,等到天快亮了,徐晏温便‘起来了’。从前的先生经常说,他这种作息,还活着真是个奇迹。但不管怎么说,徐晏温已经起来了,开始打水洗漱,整个庭院都没有人。许安并不住在这里,何况他不是铁打的人,是起不过徐晏温的,等到徐晏温洗漱完了,正在拧帕子,许安才进来了。许安提了温水,倒进茶壶内,在老家时什么事都是亲力亲为,因此两人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又等过了一会,天亮了,徐晏温才问:“夫人起了吗?”许安想也没想,“夫人起不了那么早的,来的时候那边也没有动静。”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现在还早,徐晏温并没有什么反应,沈春娴想多睡一会,就多睡一会。其实现在已经快到了他用早饭的时间了,他说了要去和沈春娴吃,那就等着她起来。又过了半个时辰,太阳已经冉冉升起,正是清晨,气温也不错,不远处的花丛中传来阵阵鸟鸣。徐晏温把昨晚的玉雕完了,随意放置在盒子里,又叫许安:“看看夫人梳妆好了没。”许安去了,回来说:“还没。”徐晏温深深的觉得她梳妆费事,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吃上饭,“她打算什么时候摆饭?”许安:“不是,夫人还没起来。”徐晏温愣了一下,抿着嘴,又开始刻玉,阳光穿透他手中的玉,打在手指上。他刻了一会,还是没等到沈春娴起来的消息,徐晏温满眼的疑惑,决定不等了,直接去找她。来到正房,沈春娴果然没醒,整个院子都是浓浓的沉睡气息,甚至连沈春娴的猫也蜷缩在窝里睡。那个叫半雁的丫头已经起来了,正在勤劳的打扫院子,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叫醒沈春娴。从徐晏温离开,沈春娴就已经在睡了,一直到现在,她应该睡饱了才对。徐晏温径直走到屋里,他隐约意识到一件事情,会不会,沈春娴睡那么久是她本来就爱睡?并不是他打搅的?他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要是这样,自己还真是冤。徐晏温走上去掀她被子,只掀了一角就被她抓回去了,睡的红润的脸上浮现了好烦的意思。徐晏温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新婚四天,自己已经是琴瑟修院子沈春娴不疼,她看见那么多血,甚至无动于衷。所以,这是……徐晏温目光再次凝聚到自己手上的血上,若有所思,这样的话,他也算是变相看见癸水了。这东西和平常的血真不一样,颜色更深,难怪沈春娴能来连七天还活蹦乱跳,很可能就不是血。他甚至用手指去捻了一下,紧接着就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就好像他的脑子无缘无故生锈了两天,直到这一刻才正常运转,他到底为什么要研究沈春娴的癸水?他又不是史书那些用癸水制药的妖人。沈春娴会不会以为他不是个正常人?不过正经君子,谁会研究女子的癸水?恐怕昨晚,沈春娴就已经把他当成变态了。徐晏温隐隐崩溃,想要冷静下来,余光又瞥见沈春娴靠在墙角,怯怯看着他的样子,更加无法冷静,除非时间能倒退回昨晚,不然他无法挽回沈春娴对他的看法。沈春娴已经被他不断变化的脸色给吓呆了,“你去洗洗吧。”徐晏温想先找条帕子擦擦,一时间没找到,带着一手的血也没法和沈春娴解释,他甚至觉得自己举着手的姿态很怪异,便匆匆出去洗手。且这血的味道奇怪,徐晏温忍着不去想,其实他不太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