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楼的音乐会进行整整一分钟,一秒不会少,一秒不会多,此时时间已经过去大半,很显然,要不了多久,那人便会成为全场目光之中心。
路寒当机立断,目光死死地锁定着对方的身影,想要朝那边走去,然而刚走没两步,就受到了好几道白眼与抱怨。
“挤什么挤啊!”
“别插队!”
只是稍微的一耽搁,音乐就已经停止,钟楼顶部的十二座生肖雕像,除了金马以外尽数降了下去。
就在这时,路寒看见那人做出了一个动作,于是他四周的人群顿时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画面一般,惊恐至极的朝着四面八方一下散开。
无论是男是女,脸色都是不可思议的吃惊……甚至还夹杂着一点点的好奇与紧张。
于是那人周遭很快就空出了一大块空地,人们既不敢靠近,又不想远离。
大人捂着孩子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站在远处观望着他。
那是一个男人。
他穿着锦衣华服,五官明显已经张开,甚至出现了中年男子才会有的发腮,但偏偏皮肤保养的很好,让人猜不出真实的年龄。
男人在哭,浑身都在颤抖,手里握着一把刀,下身血流如注,路寒眼睁睁的看着他在人群中挥刀自宫,撕心裂肺的惨叫与恢弘的音乐混杂在一起,只有他附近的人才注意到了异状。
路寒的神色阴沉凝重,因为他清楚无比。
如果光是这样的话,明显还不够昨天那般惊悚。
所以接下来……
噗通一声!
男人跪在了自己的血泊里,他的泪水和汗水交杂在一起,令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可笑,这是一个疯子吗?不像,实在是不像,疯子哪里会哭!
他满脸都写满了绝望与恐惧,颤抖着伸手将掉落在地的那物捡起,引得四面八方一阵哗然。
“我忏悔……我有罪……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我不能……”
路寒眸光陡然沉冽,他伸出手将挡在面前的人群用力拨开。
想起来了,他想起来了……
在饭馆的时候,那个徐忠口中同样在嘀咕着类似的话语,只是还没说完,他就死了!
在此过程中自然有人愤怒,可当看见如影随形,提刀紧紧跟随在路寒身后的路泽之后,再大的怒火也只能咽下肚子。
他们从未见过有人的眼神能那么冷,特别是放在一个少年的身上。
路泽不愧是何邈选中的利刃,他足够阴狠,也足够锋锐。
路寒走到那男人的不远处,沉声开口:“你怎么了?为什么要来这里?”
男人的手在颤抖,他几乎泣不成声:“有一个疯子……是他让我来这里的……他让我必须来这里忏悔,否则的话会像杀死周海建他们一样杀了我……不良人呢?不良人到底在哪?”
“只有不良人能救我了,我不想吃自己的……不良人呢?!”
他声嘶力竭的嘶吼着,脸上的痛苦与绝望根本不是三言两语能够简单描述的。
果然是有人指使他来的。
只是这一次的命令显然比徐忠的更加恶毒,更加疯狂,更加阴狠!
恢弘雄伟的钟楼下,男人哭得像是个小孩。
“不良人办案,无关人等通通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