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大惊,连连退了几步,“姚广孝,你放肆。赶紧放开母妃,我饶你不死!”
姚广孝面色苍白如纸。不屑地撇了撇嘴,“朱高炽,我不放你又待如何?王妃,我一向敬重你,你赶紧下令释放朱高煦,命他重整军马守卫北平,道衍愿意以死谢罪!”
徐妃突然叹息一声。“道衍先生,悬崖勒马为时不晚,我再劝你一句,放下你手中的匕首,我决不食言,你现在离开就可以置身事外还一个自由之身。”
这个时候,王彦召率军攻入了燕王府,将姚广孝等人手下控制王府地军士全部诛杀。然后带着数十军士冲进了这间偏殿。朱高炽见王彦召前来,心神微微定了下来,说话也有了底气,厉声喝道:“姚广孝,放开我母妃!”
王彦召带人缓缓包围了过去。姚广孝手中一紧。锋利的匕首又逼近了几分,怒吼道:“滚开,给我滚开!”
徐妃幽幽一叹,身子突然一抖,双臂向后一震,一把短小的匕首就刺入了她身后的姚广孝的胸口。姚广孝惨叫一声,胸口血流如注,他不可思议地捂住创口轰然倒落在地,“王妃。你……”
徐妃眼中闪出一丝不忍。低低道:“道衍先生。你似乎忘记了,我虽然贵为燕王王妃,但却是出生于将门,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我已经给了你机会,你旻顽不化……你去吧,我会派人好好安葬于你!”
姚广孝怒眼圆睁,瞳孔开始涣散开去,只听他奋尽全力大呼一声,“燕王殿下,道衍去了,你好生保重!”呼吧,他的双腿猛然蹬了一蹬,一代军师鬼才就此恨离世间。
徐妃又是一声长叹,“好好安葬于他——”
一个侍卫突然跌跌撞撞地奔跑了进来,惶然呼道:“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王妃,世子,城外又来传单了。”
……
“母妃,不能再犹豫了,孩儿要立刻率军出城归降。父王已经兵败如山倒,舅父正在带兵追击,如若父王被舅父和林沐风前后夹击必全军皆亡,到那个时候,什么都晚了——难道,母妃还要眼睁睁地看着燕王一脉全部都上断头台吗?”朱高炽急道,使劲搓了搓手。
“为娘早就说过,你们父子的事情,我管不了。”徐妃脸色一片淡漠,“去吧,传单上说耿炳文战死,此消息想必不假。耿炳文不是你父王地对手,但如果耿炳文率军与你父王死战,必将大大消耗燕军的实力,这是必然的。”
……
北平城内的燕军其实根本不到十万。满打满算,也就是7、8万的样子。燕王府外的空场上,燕军所有的中高级军官以及一些城内地文官都聚集在这里。他们心中惶然,又有一些迷惘,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守城,肯定不能守住,明军不仅势大还有威力无比的火炮。况且,朱棣已经败逃,北平城沦陷那就是迟早的事情;而死战,那完全就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朱高炽站在王府前的高台上,心中百感交集。台下,王彦召手下的数百军士紧紧地将高台守卫起来。
朱高炽向身后的一个小太监使了一个眼色,小太监清了清嗓子,手中高举着朱允炆的那道密旨,大声念了起来。
台下一片喧哗混乱,王彦召手持宝剑,厉声喝道:“吵吵什么,听世子殿下说话!”
朱高炽默默扫了众人一眼,这才高声道:“诸位将军,别的废话我就不说了——只有一句,为了诸位,为了北平城地数万百姓,我决定率北平军民开城归降朝廷。诸位也听到皇上的圣旨了,只要我们开城投降,可以保全诸位的身家性命。否则,城破之日,就是我等送命之时。”
“殿下圣明!”众将轰然跪倒,高呼道。朱高炽眉头一皱,心里感到很不舒服,他能听得出来,这些人的呼声中分明带着几分喜悦和庆幸。
事情顺利地出乎朱高炽的意料之外,他本来以为。还会有一些将军反对说不定还会发生兵变,所以才让王彦召率军等候在外围,以备不测,熟料这些人居然答应地这么爽快。
“看来真地是大势已去了,燕王一脉……哎。”朱高炽拍了拍王彦召地肩膀,“彦召,打开城门。迎接林大都督大军进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