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在衙门里做事,所以他觉得自己地位高尚,找个二奶和耍个情人应该不是问题。他在街上也物色了好几个自认为标致可人的目标,但都没有得手,毕竟他在这方面还是个新手,有些胆小怕事,又怕别人赖上自己不放。他就在这样的矛盾之中寻找着猎物。
他常常带着保护这家客店的名义来这里玩麻将,他认为这点权力自己还是有的,这也是搏得尧姬对自己产生好感和依赖的最佳途径。目前为此,他还没有找到实施计划的突破口,一,尧姬没欠自己的帐,就算是输了她老公也知道。二,尧姬只喜欢在自己店里玩。三,赵四邴就象个宠物一样整天粘在尧姬的屁股后面。这些因素都让王贵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但越是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越是对王贵产生了一种吸引力,他想得到尧姬的欲火就越强烈了。
………【第七十二章 麻将世界】………
尧姬梳洗完备就去厨房舀了一碗,把赵四邴做好的菜夹了一些在饭里,端着碗出来一屁股坐在了赵四邴的旁边,一边吃一边看他们玩。
尧姬嘴里包着饭对赵四邴说:“老公,你吃了没有?”
“还没。”赵四邴回答说。
“瘾大,打麻将就积极,连肚子都不顾了。”尧姬这样说,她自己就从来不觉得自己的麻将瘾有多大。
王贵偷偷看了一眼尧姬粘满油腻的小嘴,一点也不觉得恶心,反而叫他心疼的很。他不明白,尧姬怎么会嫁给赵四邴呢?真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应该嫁给自己才对。
赵四邴说:“还不是想等你起来一起吃嘛。”他用这种口吻巴结着老婆,为的就是想多玩上几把麻将而已。
三下五除二,尧姬就把碗里的饭吃完了,她把空碗交给赵四邴说:“你快去吃,肯定饿了。我来。”说着就把赵四邴推开,也不管他愿意不愿意,自己就非常霸道地挤上桌子搓起了麻将。
“我,我的手气正好呢。”赵四邴委屈地这样说。但无论如何他是被撵下了台,不容反对和抗拒,自己只好吃饭去了。
这种恩爱的样子让王贵心理冒起了一丝醋意,很快这种醋意又被尧姬的亲自上场给打消了,她身上的香水气味完全把他征服了。也许是受到了尧姬身上香水味道的刺激吧,王贵说话的声音开始大了起来,情绪也有所高涨。不错,他现在获得了一种原始动力,这个动力可以让他不怕天也不怕地,更别说是麻将了。就算是点上一个大炮,输再多的钱他都显得潇洒而帅直,极有绅士风度了。先前的那种小气鬼的模样现在不知道跑那里去了。尽管王贵现在有不可一世的霸王架势,指点江山的皇帝气魄,但他更有怜香惜玉的柔情蜜意。在张大彪和古大夫面前王贵象个暴君,对他们出出来的牌是必杀而后快,就算是一副一翻的小牌,他也绝对不放过。而对尧姬出的牌他是尽量地放她一马,并用一些暗示让她明白,他对她是心软的,心疼的。他对张大彪和古大夫点了尧姬的炮大加赞赏,却对尧姬点了他们的炮又大加不满,常常讽刺他们小气,没胆量去自摸。
张大彪和古大夫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个个老奸巨滑,当他们觉王贵常常放尧姬的牌,专门糊自己的牌时,他们心理也明白了那小子想打什么主意了。这两个麻将老手抓住王贵的这个弱点,有针对性的调整了打牌的战术,这就使王贵陷入了极其被动的境地。而尧姬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见牌就糊,根本象个冷血杀手。这样,这桌牌局就形成了这样一个局势——王贵针对着张大彪和古大夫两人,尧姬针对的是他们三人,张大彪和古大夫针对的是王贵。这种局势显然对王贵是不利的,但他一点都没感觉到,因为他的注意力不在牌上,而在尧姬身上。
一圈麻将下来,王贵已经输了不少银子了,虽然他心里很痛,但他还是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很绅士很潇洒。他在心里暗暗打算,先暂时不放尧姬了,等到赢了回来,有了相当的储备在对她手软不迟。主意打定,王贵就改变了打法,想由此扳回败局。但他想错了,这就象一场战争,一但进入状态极难再能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了。战略转移还得根据实际情况才能决定,想转移就转移只是愚蠢的自以为是。这时候,仿佛财神爷也因王贵的德行而厌倦他,不再照顾他了。
王贵开始埋怨起来了,绅士风度也顾不得了,他认为今天之所以这么倒霉,完全是古大夫这个老狐狸造成的。要不是他硬要自己换位置,他是不可能输的。他开始把牌砸得很响,就象是在厨房里脾气的人一样,把锅碗瓢盆故意碰得很响一样。他这样说:“这个位置真的很霉啊。”他不怪自己,却怪起了位置不好了。
“嘿嘿,”古大夫带着一脸的得意像说,“我就知道那位置邪的很呢,现在你知道厉害了吧?”古大夫为他拥有先见之明而自豪得不得了。
王贵提出了抗议,他说:“不行啊,不行,我们搬一搬庄(打麻将中由骰子和四张麻将决定每个人的位置,象球赛抽签一样)。”他的话给了古大夫的得意心理一个迎头痛击。
“你别拉不出屎赖茅坑啊。”张大彪这样说。很明显,他也在心里害怕自己抽到王贵的位置上去,因此,他反对‘搬庄’。
无论如何,王贵的要求是合理的,公平的。为了公平起见,他们还是同意了他的建议,开始掷骰子‘搬庄’了。
………【第七十三章 麻将世界】………
先,王贵,张大彪,古大夫,尧姬四人定出了麻将桌子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然后掷骰子决定谁先抽牌,在根据牌的大小去坐自己抽到的位置。王贵很希望自己坐回先前的上位,就是古大夫现在坐着的,现在轮到他抽了。他嘴里念念有词,用手摸着牌的点数,而不直接去看。用打麻将的人的话说,这叫‘酝’牌。仿佛不直接看,而去这样‘酝’,他们就能如愿以偿地得到想得到的那张了。这个‘酝’牌的方式是这样的,不用眼睛直接看是几点,而是用手指去感触是几点,当感触到是自己需要的那张时,那种快感是无法用语言去描绘的。这种摸牌的方式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自己眼睛看着牌桌子以及其他人的一切变化,预防在自己看牌的时候有人耍小动作出老千。训练有素的人很容易就能摸出是什么牌,跟耍魔术一样,神奇的很。平常没正式打麻将的时候,他们就会去训练摸牌的技术,技术是否高,你完全可以从他们手指上练出了的厚茧上就可以看出来。
“哈,”王贵一声大叫,说:“哈哈,果然是一万。”是的,他如愿以偿地摸到了一万这张牌,而这个一万的位置就定在面对大门的那个上位。他拿到了自认为最好的位置了,至于其他人,他就不想过问了。
经过一番折腾,王贵坐在了面对大门的上位,张大彪和尧姬作了个对调,古大夫坐在了最不想坐的背对大门的位置上了。但基于目前是大赢家,他又不好说不玩了,只好这样想——输一点出去自己就退出,反正现在有本钱输。这样想以后,使他心里也就淡定了许多。
王贵坐在了上位,心理也愉快起来,信心也仿佛重新回来了。他早已经估计过兜里带的钱,再往下输就空了,这是很丢这个衙门里做事的人的脸的,他不能再输了。他甚至后悔为什么不多带一点钱呢。
按照规矩,新一轮的开始将由东方位置,由他开始掷骰子,这里就是王贵了。
四个人重新调整了位置,他们也重新调整了作战的心理状态,近快适应着新的局势。赵四邴不仅吃完了饭,也把店子收拾完了,又上街去买了一些东西和蔬菜回来。他做这一切都是非常迅的,象打仗一样慌张,只有在他重新坐回了麻将桌子边观看的时候,一切才仿佛慢了下来,平静了。
这时桑丘也从街上回来了,他在街上除了看到比比皆是的人围着麻将桌子以外,根本就没看到其它什么希奇的东西。他把药送去给堂吉柯德喝了,堂吉柯德又重新躺了下去。桑丘觉得呆在房间里也无聊,他就来到了大堂里,找了个离老板们打麻将最远的位置坐了下来,远远地看着他们的表演。
起初还能听到王贵的重新恢复的谈笑风声,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谈笑风声也逐渐消失了,似乎时间的力量将他的情绪从高昂慢慢磨灭到了低落的谷底。他现在阴沉着脸,仿佛厌倦了世界一样,半个字都不想说出来。没有问题,他兜里的钱已经输光了,并且还有了一些外债。他在努力地奋斗,想着先洗清外债,然后开始翻本。他就这样使劲地摸着麻将牌,仿佛要捏出水一样,特别是不如意的牌,他更想把它们捏成粉末。由于尧姬冷嘲热讽了他出牌太重,砸下去的声音太大,他也就控制了一下出牌的力度,尽量地温柔一点了。尧姬之所以讽刺,一是她要他们爱护她家的牌和桌子,二是她实在听不惯砸牌脾气的牌风。不错,她是女人嘛,那能应付一惊一乍地砸牌声音不停地吓自己。
基于兜里没钱了,王贵在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是去借,还是跑回去拿钱,他很希望现在门口出现个可以借到钱的熟人,他也想到过问尧姬借一点,但他又觉得实在没有勇气开口。古大夫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再‘靠’帐他是不干的。古大夫着牢骚,他认为,自己好不容易在这店里赢了一次,算得上是铁树开花了,可现在竟然有人往自己身上‘靠’帐,这是很缺德的事情。尽管尧姬还是那样的妩媚,那样地目空一切,但王贵现在一点也没心情关怀她了,甚而至于还有些怨恨起来她来。王贵认为,要不是先前经常放她的马,把自己的手气放霉了,他是不至于输得如此凄惨的。现在的局势完全是‘三挤一了’,也就是三个都在赢他一个人的钱。王贵觉得尧姬太冷血了,一点也不同情一下自己。他在心里暗暗誓:一定要报复,一定要把她打个落花流水,然后再以最温柔的方式去安慰她。他甚至幻想要在她身上狠狠地泄一次,以平衡自己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