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眼前几人的说笑,葛元徽的脸僵得有些难受,就随便扯了个由头,起身告退。
傅容心瞧见,便也悄悄跟了上去。
还暗自想着:看来薛执宜还真以为自己前世下场凄凉,是因为没能顺利当上恭王妃啊?所以这辈子才对太后极尽讨好,好为自己嫁给顾世崇增添筹码。
如果是这样,薛执宜根本不足为惧。
不过,如果可以在此之前,一点点蚕食掉薛执宜的今生,让她痛苦不堪地走向绝望,那才更加痛快!
眼见着葛元徽在望春苑的小亭中停了下来,傅容心便也跟了过去。
只见小亭中,葛元徽只是看着眼前的玉兰花缄默不语,哪怕是心中已然气极了,但至少明面上,仍要作出一副淡然,即便是在只有自己一人时。
“葛小姐。”傅容心在她身后唤了声。
葛元徽回过头来,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旋即带上了柔和的笑:“原来是傅小姐,你不在菊苑陪着薛小姐,怎么到这来了?”
葛元徽要演温婉大气,傅容心自不会拆穿她。
她道:“容心从前在林州,就曾听闻元徽姐姐美名,今日一见,果真姐姐气度不凡,让人心折。”
葛元徽哦了声,从枝上掐下一朵白玉兰的花苞在手里把玩:“这么说,傅家妹妹是专程来寻我的?”
傅容心款款一笑:“方才姐姐替容心说话,容心感激,想要亲口向元徽姐姐致谢。”
闻言,葛元徽道:“傅家妹妹客气了。”
见她在摆弄着玉兰花苞,傅容心没话找话道:“姐姐喜欢玉兰花?”
葛元徽只意味不明一笑:“开得这样好的花,谁不喜欢呢?只是,得把老树上的这些鲜嫩花苞去掉,才不乱了主次,白玉兰也能越开越盛,若是这些嫩花苞不懂事,便只好让人动手掐掉,你说对吗?”
傅容心笑容一滞:葛元徽这是对她得恭王的青睐表示不满了,借着这花提点她呢。
却见她似没听懂一般,从彩织手里接过一个锦盒,对葛元徽道:“姐姐见解独到,容心对姐姐的崇敬无以言表,只能以此薄礼相赠,还望姐姐不要嫌弃。”
说罢,她展开那锦盒。
只见盒中是一串手串,每一颗珠子都清透晶莹,泛着幽幽蓝光。
“这是家父从西域带回的琉璃手串,在大雍境内暂时未能买得,容心以为,元徽姐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寻常金银玉器未必能入姐姐的眼,也就这手串,尚且还算独特。”
说着,她又亲手奉上:“礼轻情意重,还望姐姐笑纳。”
葛元徽的手指纤细修长,她接过,定眼瞧了瞧,只见那琉璃珠串带着极其独特的蓝色,更衬得她一双柔荑素白如雪。
的确是个好东西。
悄悄观察着葛元徽的神色,傅容心似发自肺腑地感叹道:“琉璃珠本是凡物,到了元徽姐姐手里,方让人觉得莹莹生辉,要不怎么人人都说,元徽姐姐国色天香,有国母之风。”
这话让葛元徽的面色瞬即一变:“傅家妹妹,你失言了。”
傅容心呀了声,掩唇道:“元徽姐姐知道,我笨嘴拙舌,方才也不过一时感叹……”
说着,她又压低了声音:“可姐姐,这却也是妹妹真心所想,若非恭王殿下已有婚约,那这个最合适的王妃人选,想必人人心中皆有定数。”
四目相对,葛元徽探究着面前这双无辜的眼,不语。
忽而,傅容心又一笑,像是刚才所说的一切只是玩笑话罢了:“可惜陛下已然赐婚,太后又喜爱表姐,表姐人也好好的,这件事只怕再难改变了。”
见葛元徽有些失神,傅容心盈盈一拜:“琉璃珠已送到,妹妹就不搅扰姐姐赏景的好兴致了。”
说罢,便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