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凝结着他所有的青春、汗水和拼搏,说搬走就搬走,真的有些太残酷了。
温言书难过地埋下头,整个脑袋垂丧地埋进衡宁的腿弯里,脆弱而无力。
衡宁拿这猫一样的人没办法,只能伸手,不太自然地摸着他的头发,企图给他一丝安慰。
想办法,衡宁想,自己可以帮他抓住一个两个,但真的有办法帮他永绝后患吗?
正当他想着,要不先把这次的问题彻底解决,那人忽然气若游丝地挤出一句问话来:
“你有没有认识的靠谱的房屋中介……”
衡宁撸着他头发的手顿住了:“嗯?”
“搬啦……”温言书抬起头,无奈地笑起来,眼睛还通红的,“我总不能永远让你们陪着我……”
其实也不是不行,衡宁险些下意识脱口而出,好半天,才不争气地说出一句:“我带你去。”
温言书这才点点头,有些疲惫地弯起眼:“谢谢,正好你把我送去就赶紧去忙吧,不能耽误你其他事情。”
这话本来是衡宁最乐意听到的,但眼下,他听着却有些难受。
但他还是骑着车,载着温言书去了自己租房子的那家中介,他在门口朝店长打了声招呼,便和温言书道了个别,走了。
他不太想问温言书会搬去哪里,他幻想着,如果温言书可以彻底脱离危险的环境生活,自己也不必在他的世界转悠了。
他找了点活,忙忙碌碌充实了一下午,终于在天快黑之前钻进白马桥的巷子里。
他住在最尽头那栋旧楼房的顶层,采光一般,没有暖气,但比起周遭一片来说要干净舒服许多。
对门那户一直空着没住人,衡宁就在五楼通六楼的楼梯口安了一扇铁门——
他倒不是温言书那种很容易缺乏安全感的人,只是这一扇门挡着,可以免得房东没事儿突突过来惹得他心烦,楼下人缺了酱油,也自然不会大费周章跑去找他讨要。
衡宁哐哐开了门,黑黢黢的屋子和温言书的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头也不回地钻进房间里,打开抽屉,看着满满一桌肚没拆的信封。
如果温言书没有再次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他可能会让这些信封一辈子蒙着灰,烂在这幽闭的角落里。
但此时,他盯着那信封许久,不知是什么由头,让他第一次有了想打开它的欲望。
正当他的指尖碰到那牛皮纸的瞬间,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哐哐”的响。
“小衡呐!来开个门儿!”是房东的声音。
衡宁抓了一把头发,有些烦躁地推开方面,就看楼下的铁门外,两个身影正朝他望着。
房东把一边的青年拉过来:“你隔壁那屋儿,回头再配个钥匙。”
衡宁的目光终于不情不愿地落到那人的脸上。
此时,温言书正提着一个小巧的行李箱,弯着眼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