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没有冒犯我,好了,下山吧,不要再扭捏了。”泽浣有些受不了他这副委屈的模样,前世如他何曾受过这般侮辱,“生而为人,父母天性不能断念,你的母亲于你有入世的恩典,你也要满足下她作为母亲那再平常不过的心愿。”
林书翰见他这样说,想到他的诗,他的词,还有昨晚那个甜蜜的吻,还真是抹完嘴巴就不认人!他越想越气,越气越恼,他要是真娶宋珍珍,一定第一个给他送请帖!
他后退一步恭敬拱手,有些赌气:“谨遵国师教诲,等此事了结,在下便成婚,在下也会听从母亲安排大操大办。希望届时国师能前来观礼,能得国师的祝福,我和我那未来的内子一定会幸福相依!”说罢他便曳袍穿鞋,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泽浣看着他那的离去背影,听到他说会和他内子幸福相依,想到自己在他姻缘格上写的话。心中思绪万千,自己种的因,再难受的苦果都得自己吃下去。
他当时真是脑袋抽疯了去给他添个姻缘格!还要他去观礼?
泽浣重新稳定情绪,想再次入定进入冥想。可一坐下却连最起码的道袍都整理不好,更加抚不平心口的烦躁,他终于忍不住回头看着空荡荡的殿阁,冲着他消失的方向吼道:“我要是去了,那就是场没新郎的婚礼!”
他现在连自己的袖子也看不顺眼,负气地扯了又扯。
“啊,气死我了。”这九个月怎么过的这么慢?这到底是谁的劫?!泽浣仰天长叹,再见他的感觉如猫爪挠心,又痒又痛!
泽浣不断的在心理建设与心态崩塌之间挣扎,又见林书翰冲了回来,站在殿阁门栏外对的他喊道:“不对啊,昨晚发生的事,我对谁都还没说,你怎么就知道了。”
被他一吼,泽浣以为他将自己刚才的话也听了去,吓的脸色一变,捡起对面的蒲团扔向他道:“我乃国师,负责天人沟通,通晓天机,况呼尔哉!”
林书翰接过那张蒲团软垫子,放在门栏边,道:“厉害、厉害!失敬、失敬!国师,回见!”见他真生气了,林书翰秒盾。
再说木桐子驾着奉莲殿的马车,拉着林书翰直奔观文殿而去,刚到殿口的官道上便看见一队大理寺巡捕官员守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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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玩法
那队人马本是大理寺巡捕司中能力最为薄弱的一支,守在观文殿外原本就是走个过场,看到奉莲殿的马车驶来,那队长还歪坐在观文殿台阶边上指着马车对旁边的小弟道:“国师不是逢单才来观文殿吗,怎么今日双号也来了?”
“不知道,头儿,咱们什么时候能回衙门补觉啊?”那小弟啃着个馒头道,昨夜午时刚过大理寺的巡捕司全司回衙,被告知要捉拿观文殿中的一名侍读学士。本来涉及到官案的是监察司的职责,可萧王朝的监察司近百年间职能虚化逐渐被大理寺取代。
“等消息呗,反正抓人的功劳落不到咱们身上。”这个小队长也探到了些风声,听那小学士伤了黄博安,才被大理寺满城通缉。如果那小学士真伤了黄博安,还敢回观文殿上衙才真是遇到鬼了。
两人正说着,一旁的小吏就拍拍小队长的肩膀道:“头儿,你看那人是不是侍读学士林书翰!”
小队长定睛一看,白衣书生正神色从容的从奉莲殿国师的马车上走下,对着赶车的道长躬身行礼。
晨曦微明,凉风缱绻,柔弱书生君子端方。
小队长从兜里掏出画像,端看了片刻,道:“我去,真见鬼了!”这逮人的功劳居然被自己夺了,想想按功行赏也终于有他的份,止不住地激动。说话间便抽出短棍朝着林书翰跑去。身后小吏紧随包抄,将林书翰和马车都围了起来。
清晨的观文殿外的官道上往来着上衙的官吏,见这架势都退步观看,看着状元郎被大理寺围着都交头接耳议论。
“你是侍读学士林书翰?”小队长再次确认。
“正是本官,你又是何人?”林书翰答道。
小队长没回答他又问:“你怎么坐奉莲殿的马车?”
奉莲殿世外之地,无尘国师乃真天人,得东京城万民信仰,他不能不多问一句。
“本官昨日受国师之邀,去观文殿听国师讲经,今日从奉莲殿返回直接上衙。”
小队长见林书翰有些不耐烦却回答的颇为有礼,这也是一位文人该有的教养风度。
“我乃大理寺巡捕司官吏,今日前来请你去趟大理寺,有个案子要你答话。”小队长收起短棍,也不打算上束缚带捆他。
林书翰听罢转身对木桐子行礼道:“木道长,就此别过,改日在下再去奉莲殿拜谢国师教诲之恩。”
“林官人别过!”木桐子也回礼,上了马车。
“你也要同去大理寺答话!”队里的二愣子指着木桐子说道。
话音未落便被小队长一拍脑袋打开了,小队长对木桐子点头哈腰道:“才来东京城的泥腿子,不懂规矩,道长见谅!道长请慢走。”
木桐子跳上马车,鼻子哼了声,挥动鞭子驾车离去。
送走木桐子后,林书翰理了理衣袍,对小队长道:“烦请带路。”
这支小队当真是巡捕营中负责外围打酱油的,要车没车,要马没马。一行人就这样走在街上,引来无数行人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