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宸俊颜一红,尴尬地道:“这个嘛,完全是意外。九夫人不小心打翻了凳子,摔了下去,我去拉她,结果……”
“行了,还不给我闭嘴?”老夫人越听眉心蹙得越紧,冷冷地出言打断他:“嫌丢人丢得不够么?”
姜梅暗悔孟浪,上前福了一礼:“妾身见过老夫人~”
老夫人连眼角都不瞟她,完全当她是空气,继续训斥李煜宸:“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永远没个正形?回头我去见你娘,让她给你挑个媳妇管束一下,不然真要成野人了。”
“干娘~”李煜宸变色。
又来这套,每次对他不满,她就拿娶媳妇一事来堵他的嘴!
“还有,”老夫继续数落,语含讥刺:“就算是开玩笑,拜托你去找那些小家碧玉逛园子,也别在王府里跟你兄弟的女人厮混!传出去好人家的闺女,还有谁敢嫁你?”
“老夫人~”姜梅张嘴欲言。
“你闭嘴!”老夫人伸手打断她的话:“我们母子说话,哪有你这贱人插嘴的余地?”
说完,她也不管姜梅,只训斥两个木头似杵在一旁的家丁:“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把这不三不四的女人拖出去?”
“是!”那两个家丁得了老夫人的命令,这才上前一人一只手拽着姜梅就往门外拖。
姜梅心知挣扎也是白搭,徒然让自己吃苦,低声道:“不必拖,我自己会走。”
“干娘,你真的误会了~”李煜宸见势头不对,忙敛起笑容,正色道:“我与九夫人光明正大,并无半点苟且之事。”
“娘怎么会不信你?”老夫人神色依然淡淡地,嘴角露出明显的不屑:“你是何等身份,与墨染又是什么关系,绝不会为个女人,做出对不起墨染之事。”
说到这里,老夫人话锋一转,指着姜梅站立的方向,一脸的轻视:“娘只恨这个女人用心险恶!在墨染面前搬弄是非,把王府闹得鸡飞狗跳,把家丑传得沸沸扬扬不算,还敢在你的面前搔首弄姿,妄想破坏你与墨染的兄弟情谊!”
“娘~”李煜宸变色,这样一顶帽子压下来,姜梅不死也要脱层皮。
老夫人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只转头冷冷地觑着姜梅,表情象看着一堆大便:“不要说老身恃强压你,且说你为何支开如意,独自带着酒来陶然居?江秋寒没有教过你要避瓜田李下之嫌吗?”
“是啊,李公子的人品咱们自然是信得过的。”宛儿讨好地笑道:“只恨这个贱人,仗着王爷的宠爱在府里横行无忌,给脸不要脸,四处……”
老夫人眉心一蹙,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宛儿一窒,讷讷地把话咽回肚中。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本身已足可令人非议~”老夫人接着往下给姜梅定罪:“你还不知羞,借换药之名,行勾引之实,与年轻男子调笑打闹,败坏门风!我今日若是轻轻放过你,日后如何服众?若大家群起而效,王府岂非变成勾栏?”
姜梅无语:越说越离谱了,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便是李煜宸也不能再说什么,否则就是为了女人,连兄弟都不要的无义之徒!
“若依老身的脾气,立刻就要将你杖毙在廊下!”老夫人淡淡地瞥了一眼李煜宸,转回来望着姜梅冷笑道:“看在煜宸的面子上,今日就先放过你,罚去浣衣房当粗使丫头!”
浣衣房
因为姜梅的到来,浣衣房由默默无闻的小角落,突然一下子上升为众人高度关注的热点。
谁想得到?一天前她还在祠堂前大显神威,替佩琴翻案;一天后她却因为勾引李公子不成,被老夫人当场捉住,罚到浣认房当个洗衣的粗使丫头?
姜梅的被贬,宛儿居功至伟,她也并不掩饰这一点。洋洋得意地带着翡翠在第一时间来浣衣房,顺便带来了一大堆不穿的旧衣,指明要江湄洗熨。
有人开了头,自然有人跟进,不到一个时辰,浣衣房便积满了各色绸缎绫罗,通通指名姜梅服务——当然,都是限时的。
梦蝶和梦云两人带了几十条披帛,这玩意质料轻薄,易洗易干。指挥着丫头们往小山上一堆,冲姜梅盈盈施了一礼。
“小九,辛苦你了。”
没办法,大家都来,她们如果不来,那便会被人排挤。但是,来虽来了,却不代表她们想与姜梅做对。
你们怎么斗都好,别把她们两个扯进去,那是最好不过。
“没关系,”姜梅懂她们的意思,嫣然一笑:“既然来了浣衣房,洗衣刷被那便是本份,谁来都是一样。”
梦蝶,梦云相视一笑,目的已然达到,轻松地并肩走了。
她们年纪虽小,来王府也只一年多,但自小在风尘里打滚,早练就一双看透世情的火眼晶睛。
王爷是个无心没情的男子,把自己当成看客,永远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