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鸿文被传讯去警局了,家里只有魏真珠。这一方面是分开两人,一方面是霍染因听了文漾漾之前的描述,认为魏真珠是一个相对敏感的人,在熟悉的环境下有助于谈话。
纪询进门就注意到鞋柜里的鞋大多是男式,并不是什么跑鞋收集,大多就是日常穿,这对夫妻俩一个是全职太太,一个是在家工作的文字工作者,若是按照一般的经验,女鞋总是多于男鞋的。
“不介意我四下看看吧?”纪询问。
魏真珠眼神闪了闪,没有拒绝,但神『色』冷淡:“可以。”
她也不独对纪询这样,哪怕对上颜值惊人的霍染因,也一样,态度冷淡克制,十分疏离,但轮到了文漾漾,又是不一样的待遇了。
文漾漾被主动请到沙发上坐下,而后茶水水果,一应俱全。
“……”
第一次被人这么嫌弃,还挺意外的。
但考虑到霍染因也和他一样被嫌弃,可能非人之罪,乃男之罪。
纪询『摸』『摸』鼻子,把魏真珠留给文漾漾询问,自己四下走走。
他先去了卫生间。
这家的卫生间也验证了纪询进门的疑『惑』,魏真珠的化妆品只有很简单的一只洗面『奶』,很平价的产品,其余不说彩妆,水『乳』都没有,怪不得才41岁看上去就如此苍老。反倒是段鸿文过的很精致,有男式洗面『奶』,价格不菲的剃须刀,也有护肤品和多个牌子的护手霜。
书房完全是段鸿文的天下,他有一台属于自己的双屏台式机,一个笔记本电脑,一个平板。因为那个书桌是全屋最凌『乱』的地方,同为写作者的纪询知道,这种凌『乱』某种意义上也是一个拒绝一张纸被外人挪动的固执。段鸿文的凌『乱』就是他张扬的圈占领地的行径。
椅子很贵,当然了,只有一把,哪怕书桌很大。角落里有个折叠椅,那大约才是属于魏真珠的。书柜里的书非常多,但显然也和魏真珠没什么关系。
魏真珠的电脑是一台比较旧的笔记本,放在她的床头。
他们夫妻俩的消费能力似乎完全反应了彼此的收入,或者说尽管魏真珠作为全职太太付出了不菲的努力,把这个家打扫的干净整洁,她依然是个透明人。
这样的一个女人,丈夫还要买凶杀她……
为什么呢?
很奇怪吧,主人何必买凶杀害一个奴隶?纪询思忖道。明明长久地以婚姻的名义独占一个名为妻子的奴隶,才是符合段鸿文利益的做法。
客厅里,在文漾漾柔情和铁面双管之下,魏真珠有点瑟缩,又有点歉意的说:“对不起,昨天我没说实话……其实我是跟踪我丈夫才看到的。”
文漾漾正『色』:“您的丈夫在上午11点12分出现在天桥底下并与一个叫诸焕的人交谈,他不是莫耐,而您丈夫这之后就和此人分开,并没有去过ktv,您不可能跟踪你丈夫看到莫耐。”
魏真珠端起一杯茶,她低下了头。
也许顺从的女人大体有着相同的模样,总是低着头,弓着背,声音细小,不太敢发表自己的意见:“我是看见了诸焕,我一直跟着诸焕,接着看见了他们,他和莫耐……”
“那又怎么样呢?”文漾漾的语气越发严厉,“您丈夫和一个男人在天桥底下交谈,也没有什么奇怪之处吧?”
又是沉默。
是思考的沉默,还是怯弱的沉默?
纪询看着魏真珠,暗暗想道,他觉得面前的女人身上笼罩着一层浅薄的雾,稍不注意,就有可能遗漏些东西——这些遗漏,可能很重要,也可能不重要,但漏掉东西,总是令人十分不愉快。
“其实……”魏真珠说话,声音还是细细的,很平静,“我知道我丈夫要杀我,我看见我丈夫给诸焕转账了,所以我才一直跟踪着诸焕。”
文漾漾一时目瞪口呆。
就连旁边的纪询和霍染因,都深感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