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鸿文有杀妻的念头,是他们提审了诸焕之后知道的,当时的考虑是妻子肯定不知道这件事,否则没有道理在警察面前也一声不吭;今天上午将段鸿文传讯警察局提审,也是要敲打训诫段鸿文,弄明白他为什么会有杀人的想法,并扼杀他杀人的想法。
也许是终于说出了理由,魏真珠重新表述了昨日的行踪。
她说她上午10点跟着丈夫出门,11点看到丈夫和诸焕,接着诸焕12点左右可能去吃饭了她也离开了一段时间吃饭,下午回到天桥下,看到诸焕和莫耐在五点半左右上了一辆车,她打的跟上,看到诸焕中途下车去了一个取款机,又回到车上,最后到了ktv。莫耐上车时她没认出来这个人,下车躲进小巷子时她才认出他是逃犯。
“之后我就去买菜了,警官,这个我没撒谎。”
“不是,你知道丈夫要杀你,那你为什么不报警——”文漾漾脱口而出,“明明我昨天来过,你还和我单独交谈了!”
“这也没什么稀奇的吧。”魏真珠抬起了头。
她笑了笑,暗黄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写着无奈。
她今年不过四十一,但看着像是五十,六十,早已对过日子没有兴趣了。
“书上早就说过了,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再恩爱的夫妻,一生中也有无数次想要杀死对方。只是有些人付诸行动,有些人没有而已。”魏真珠,“我的丈夫……就是付诸了行动而已。但是法治社会,杀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我想……也许等他冲动过了就好了。”
很怪。
真的很怪。
纪询无意识往旁边走了两步,来到了客厅外的阳台处,霍染因站在这里。
“怎么没在里头?”纪询
问了句废话。想也知道,就魏真珠排斥男『性』的态度,霍染因必然是为了让其能够尽量放松下来,才独自出来的。
果然,霍染因看了他一眼,都懒得回答。
“有糖果吗?我需要点甜的激发一下脑细胞。”纪询又问。赶在霍染因开口前,他先伸出手,『插』入对方的衣兜里,从里头掏出个糖果。
“哈,还真有。”
“………………”
霍染因猝不及防下,猛地伸手,直接将纪询的手腕叼起来。
纪询没反抗,霍染因抓着他的手,他抓着糖果,手仿佛挂在霍染因掌心的挂件,软绵绵晃一晃:
“吃你颗糖而已,不用这么小气吧?”
“……不要在我没有准备的时候碰我。”霍染因说完,想想,补充一句,“尤其是工作时间。”
“霍队,”纪询理直气壮,“恰恰是我们都一起工作了,所以一些碰触在所难免,眼下这回,只是提前演练。”
这时,前边突然投『射』来一道迫人的视线。
纪询循着视线看过去,看见客厅里,魏真珠嫌恶地看着他们。
接触到了他的视线,女人又转了脸,低低开口,还是轻言细语,但刚才她看过来的眼睛中的嫌恶,实在过于刺人,直到此刻,纪询依然能够感觉皮肤上针扎一般的感觉。
他若有所思地望望自己被霍染因抓住的手,反思自己:“……我们这样子真的很腻吗?腻到能让人反胃的程度?”
霍染因放开了手。
纪询撕开糖果纸,将糖果塞进嘴里,甜味刺激着他的脑神经。
他的脑细胞开始跳跃了,好像是一群跳蚤,在他脑海中举办了个弹跳大赛,但大赛暂时没有结论,直到他看见一个从房间里跑出来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