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李傲天神色一凛,忙转身快步朝营中走去。
端华庄重,巍峨壮阔的皇城之中,已是一片仓皇肃杀之气。
昔日繁华富丽,商户林立的城街上也是一片狼藉,成群的百姓,官员家眷正带着大堆的行李朝城南奔去。
周子恒有些心慌地靠在爹爹身边,赵氏脸色惨白地放下车帘,“这这这······西羌人怎么一夜之间就打到京城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周子扬一身盔甲打马赶上一脸面无表情的秦煜,“确定要走吗?这可是都城!”
秦煜淡淡瞥了他一眼,“走不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新皇手中拿的是圣旨。”
周子扬微微一怔,咬牙切齿地道:“你是当真吗?这一走,可是再没回头路了!”
秦煜挽起手中的缰绳,看了眼前方的銮驾,“子恒是我的夫,你该知道,我不会害你。”
李霄云一脸讽刺地看着背对殿门静静立在空荡荡的大殿中的人,“摄政王殿下,这回我又高看你了。”
“我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敢对父皇下手······”
玉定辰话音未落,凤展翎已经快步从内宫中走了出来,看见夫郎神色凝重,李霄云也不觉皱了皱眉,“怎么样?”
“是中了毒。”
玉定辰面上一寒,急切地道:“可还有救?”
凤展翎犹豫一瞬,“有救是有救,可需要时间,而且这段时间里不要指望陛下能醒过来。”
闻言,二人面上不约而同凝重起来,半晌,终是玉定辰开口道:“父皇的安危就拜托凤哥儿了,至于其他······能撑一日便是一日吧。”
李霄云望着殿外阴沉沉的云雾,启声道:“凤儿,回去叫风弟收拾行李,带孩子们和父亲爹爹离开京城暂避一时。”
凤展翎看了丈夫一眼,露出一个为难的神情,“父亲和爹爹肯定不会听我们的,再说爹爹的身子哪里还经得起颠簸。”
李霄云轻叹一声,没再多说,转而看向面前一身金莽衮服的男人,“你想好了,留在京中便是乱臣贼子,到时若是西羌不退,太子又发兵北上,京城便腹背受敌。”
玉定辰微闭了闭眼,“京城不能丢,况且最后的赢家还尚未可知。”
见他如此李霄云也不便再说,携了身边人缓缓朝殿外走去。
“夫君,凤哥儿哪儿也不去,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凤展翎握紧了身边人的手。
李霄云望向远处巍峨的城楼,轻轻地吐出一个“好”字。
岭上寒风刺骨,厚重的车帘似乎也挡不住外间的寒气,端坐在銮驾中老者握着手中的暖炉,面无表情地看着身旁一言不发的年轻人,“新皇,该怎么做想必不须老夫教你。”
男人冷笑一声,“弑君篡位,只这一条便足够我名垂千古了。”
老者沉下脸来,“陛下,木已成舟,老夫不这么做,你这个太子迟早有一天要换人!老夫都是为你好,莫不是你还将老夫当做杀父仇人?”
男人没再说下去,生硬地换了口中的话题,“和西羌王定好密约了是吗?”
“你说什么!”段名光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的光芒。
“划江而治,西羌王野心勃勃你以为他会让你如愿?”
“做好你这个皇帝!旁的事情无须多问。”
男人低声笑道,“事到如今,确实没有我多问的余地,可有一件事,你总须告诉我,一旦京都失陷,禅让诏书上是该写您,还是该写我那几位段氏叔伯?”
“玉定辉,老夫一手将你培养出来,你该知道老夫的手段,想你阿爹没事,就乖乖听老夫的安排。”
男人面上瞬间一片青白,“父后他是你的亲生儿子,请你放他一马。”
老者嗤笑一声,“你也是我的亲外孙,只要你乖乖听话,老夫自然会保你阿爹安然无恙。”
皇袍加身,却愈发冷得刺骨,他没再开口,唯有那双藏在袖中青筋毕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