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公孙子阳担心到发疯,她故作坚强的摇摇头,云淡风清的回答:“我只是想洗把脸。”
然而她的委屈与假装,在他的面前无所遁藏。
公孙子阳皱着眉,拥着她的双臂更加用力。
“如晴,我相信你一定是清白的。所以答应我,不要再拿蚕儿吓自己,当成是唯一证明清白的方法好吗?”
“蚕儿!”
公孙子阳提到的那种怪物如雷贯耳,震得白如晴腹部一阵翻腾,一整天累积在心里的反胃感突然涌上。
她蓦的推开公孙子阳的怀抱,立刻跑到旁边,抱着水桶大吐特吐,“呕……呕……”
她明显对特定事物的抗拒让公孙子阳担心极了,他蹲在白如晴身后,不轻不重的拍打着她的背部,希望可以让她好过一点。
终于溃堤的恐惧让白如晴掏心掏肺的吐着,直到呕出胃里所有的酸水才停止。
过于激动的情绪使得瘦弱的身子晕头转向,看着她毫无重力的身躯,公孙子阳赶紧把她搂进怀里,让她的头枕在他的胳臂上,好呼吸一些新鲜的空气。
“我……我……谢谢你。”白如晴虚软的靠着他,发白的嘴唇软软的说出她的感谢。
“不要说话了,休息一下吧!”
看着心爱的人儿被折磨至此,公孙子阳的心仿佛狠狠的被人划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望向她紧闭的双眼,他轻轻的用衣袖拂去她脸上的薄汗。
有了最信任的人在身边,白如晴闭着眼睛,流出大颗大颗的泪珠,她一边紧抓着公孙子阳的衣襟,一边伤心的呢喃:“为什么是我?为什要害我?我做错了什么吗?”
白如晴终于解放的悲痛让公孙子阳好舍不得,他紧紧捉着她因为用力而泛白的小手,双唇轻轻的吻去她脸上所有伤心与不满的眼泪。
他温柔的靠近她的耳朵,柔柔的安慰着她,“嘘……一切都会过去,我保护你,不要哭。”公孙子阳用低沉而安定的嗓音,好坚定、好坚定的抚慰着已经慌乱不已的白如晴,“如晴,相信我!我一定会让那个姓李的坏胚子亲自到你面前磕头认错。”
一听见公孙子阳异于一般情绪的激动语气,白如晴愕然的止住眼泪,抬头看向那个说得信誓旦旦的男人。却发现……虽然他握着她的双手如此温柔,安慰她的口气如此和缓,但是……
公孙子阳绷紧的下颚和燃烧怒火的眼神,在在显示出——他是真的会要李小姐向她磕头认错!
第七章
阴风惨惨的大厅里,公孙子阳紧紧皱着一双剑眉,审视着帐房总管刚刚呈上来的帐本。而里面愈来愈走下坡的数字,让他铁青了面色。
“少东,这个月的业绩……是我待在金纺世家以来看过最差的啊!”老总管频频叹气,老脸上写的都是不可置信的惋惜。
“可是玉绣庄模仿的布花应该只有一种,怎么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呢?”
他的视线没有离开过帐本,低低呢喃的声音好迷惘,仿佛需要强而有力的答案来解救他。
但是无奈的老总管只能继续哀声叹气,丝毫没有办法替公孙子阳找到答案。
正当大厅陷入一片令人恐慌的寂静时,专门在店铺负责铺货的伙计小李匆匆忙忙的跑进来,大声吆喝着——
“少东,少东,不好了……”
小李已经紧张得忘记了应守的分际礼仪,喳呼着就到了公孙子阳的面前。
“玉绣庄现在不止模仿我们这一季推出的新式布花,他们居然还卑鄙到连以前的旧款式都学个干净彻底,每个原本跟我们铺货的店家都转而跟他们要货了!少东啊!你说这气不气人?!”
心直口快的小李噼哩咱啦像连珠炮一般,把最新同时也是最糟的状况,一古脑儿都告诉了原本就忧心忡忡的公孙子阳。
公孙子阳一听完,伟岸的身躯震了一震。
他简直不敢相信,金纺世家顶着御赐的牌区纵横了丝绸界数代,现在玉绣庄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用这种不入流的方式攻击他们。
帐房总管从未看过公孙子阳如此震撼不已的表情,无力的拍了拍额头,忍不住说了小李一句,“你也没查证这是不是事实,就跑来说鬼话,当心是敌人设下的另一个圈套啊!”
“谁说我没查证?我今儿个就起了大早,到苏州城的店铺去晃荡,没想到还真的让我看见了许多店家都在摆玉绣庄做出来的仿货,真是气死爷爷我了!”小李说得咬牙切齿,音量几乎弥漫整个大厅。
“这……这……”
人证物证确在,如今老总管想要自欺欺人都没有办法了。
“少东啊……这件事要告诉老爷吧?”
老总管再也说不出半句安慰的话,只希望在商场上一向老练的公孙老爷能够力挽狂澜了。
“先不要惊动他老人家,让我去和那些店铺的老板们谈谈再说。”公孙子阳摆摆手,阻止老总管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