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已经停了,红彤彤的太阳升到树梢,沈维推门向院子里望了望,院里空无一人。
“铜钱,铜钱!”沈维有些恼火,站在院子里大喊了几声。
“哎,哎,大当家的,您稍等我会儿。”院子另一边的屋子里传出铜钱胡乱匆忙的答应声,还有女人不满的小声嘀咕。
没过一两分钟,铜钱慌慌张张地从那边屋里推开门跑了出来,手上还忙着往自己身上套着皮袄,见到沈维冷着一张脸站在院子里,原本脸上堆着的嬉笑也赶紧收了回去。
“去,把这所有人都给宰了。”沈维用下巴扫了扫院里的几个屋子。
“啥?都宰了?”铜钱有些不舍地向身后自己的屋里看了过去。
所长夫妇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也从自己的屋子里推门走了出来,正好听到铜钱的话,都吓得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嘴里开始大声求饶。
铜钱的眼神立刻变得凶狠,从腰里摸出枪。
“别开枪,小心惊动别的人,用刀。”沈维面无表情,从腰里摸出一柄短刀递给铜钱,“做得干净些,别留活口。”
沈维走出院子,靠在院子的外墙站着,清冷的空气吸进鼻子里,让他的头脑也冷静了很多。身后的院子里不时传来几声绝望的尖叫,但很快就安静下去。
不到一会儿功夫,铜钱气势汹汹地从院子里走出来,手上脸上都是鲜血。
“大当家的,刀给您,都办完了。”铜钱找出一块破布,把短刀擦拭干净,递还给沈维。
沈维将短刀收到腰间,瞥了一眼铜钱,“洗洗你的脸,想让人知道你刚杀了人?再把马牵过来,咱们立刻走。”
铜钱嘴里答应着,从地上抄起几把雪,在脸上手上擦了擦,又跑回院子里,将沈维和他的两匹马牵出来,先扶着沈维上了马,自己才一踩马镫,跳上另一匹马背上。
路上的积雪被冻了三天,已经坚硬得像石头一样。沈维和铜钱两个人担心马蹄在雪下的坚冰上打滑,手里都放着缰绳,由着身子下的马小跑着出了屯子。
铜钱还是一脸不甘心的样子,待两人出了屯子,他才敢小声向沈维嘀咕,“大当家的,您说咱们难得出来一趟,干嘛不在外面多快活几天,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大屁股的娘们。”
“铜钱,你他娘的别一见到大屁股娘们,魂就没了。就你昨晚上大当家的那么一嗓子,人家就盘算出我们的身份,下一步说不定就跑去报官。我们在这再待下去,脑袋可能就要挂到县城城门上去了。”
“大当家的,真这么邪乎!”铜钱也怕了,脖子也缩了起来。
“今天老子心情好,你没事。记得下次再乱说话,老子拿刀割了你的舌头。”
沈维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畅快,扬起鞭子猛抽一下马臀,马嘶鸣一声,扬起蹄子向前方茫茫雪野里冲了过去。
半年前,沈维拿着温特派员伪造的顾铁山的亲笔信,说动了高振山和通化这边大大小小七八个山寨的绺子头,一起去哈城拜会顾铁山,说是推顾铁山为首领,带领他们一起归顺国府,再创一番事业出来。就如同沈维和温特派员计划的那样,日本宪兵队那里得到消息,将陈家酒楼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