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家底并不丰,没有供养府医。
好在安家旁边不远处就有一个医馆,安默儿跟着赵大人很快把安鸣谦给送进了医馆。
大夫先帮忙将安鸣谦胃里引发他过敏昏迷的东西给弄了出来,随后将他衣服给剥开,发现了他身上密密麻麻的掐痕和抓痕,青紫大片,让人触目惊心。
见到此情此景之人,无不唏嘘不已。
赵大人看着受罪的孩子,老泪纵横,安默儿也忍不住流泪。
“外面都说安大人有情有义,不但收养自己的侄子,还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对待,可是老夫今日见了,才知道安大人如此虚伪又狠毒!可怜的孩子……”赵大人摸了摸安鸣谦的脸,想起了自己的孙子。
“你是负责照顾小少爷的婢女吧?”赵大人忽然扭头看向抹眼泪的安默儿。
安默儿点点头。
“那你可看见这孩子被虐待?”赵大人问。
安默儿想了想,摇头道:“奴婢才来安家没两天,只有今早看见小少爷被刚刚那个丫鬟强行喂食花生。还有,小少爷跟我说,自从夫人怀孕之后,老爷夫人对他的态度就变了,他身上的掐痕都是夫人和二小姐弄出来的。
“奴婢看得出小少爷一向温顺听话,有苦不说,今天应当是知道有人要害他的性命,他才不得不将此事闹出来。”
安默儿说到这,用手擦了一下眼泪,随后听到昏迷中的安鸣谦呢喃道:“默姐姐,带我走,我不要再待在这里……”
安默儿强忍着没有哭出声,走出房间去找医馆的助手拿了药膏来帮安鸣谦的伤口上药。
赵大人不停地摇头叹息,唏嘘道:“真是可怜的孩子,唉……”
片刻后,门口响起了安松清的声音,他追了过来。
“鸣谦他如何?”他跨进门槛,一脸焦急又心疼地坐到病床上。
赵大人见了安松清这个模样,忍不住胡子一抖,冷声讽刺:“安大人好生虚伪!”
安松清一愣,连忙开口解释:“赵大人,您误会下官了,我之前真的不知道鸣谦身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已经问清楚了,这的确是贱内怀孕之后思虑过多,所以才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
“可是赵大人你也是知道的,贱内这么多年一直盼望着有孕,现在年过三十才怀上,而鸣谦正好在调皮捣蛋的年纪,跟贱内在一起难免冲撞了贱内,贱内是太担心腹中孩子,才对鸣谦态度差了一些。
“至于鸣谦身上的这些掐痕,不可能是贱内和小女所为,是下官治家不严,乃府中的一个奴婢所为,那奴婢虐待了鸣谦,还威胁鸣谦栽赃给贱内和小女的。”
一番话,把自己和冯氏的罪行推了个干干净净。
安默儿差点气得跳起来打人,着实是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把自己手心都掐破皮了才忍住激愤的情绪。
然而赵大人却并没有相信安松清的话,冷哼一声,道:“安大人的家事,本官无权过问,但是小少爷身上的伤到底是如何而来,他在府中孤苦,到底是被奴婢虐待还是其他,相信安大人心知肚明。这孩子是安大人你的侄子,被弄成这个样子,安大人的良心可会不安?”
“赵大人,你真的误会下官了,下官真的已经找到了虐待鸣谦的奴婢,她都已经招认了,赵大人若是气不过,可跟下官回府去,本官亲自对那婢女行刑……”
“本官没有那种看人受虐待的嗜好!”赵大人站了起来,一甩衣袖,冷哼一声,回自个儿家中去了。
安松清一时间手足无措,心中焦急,却又不能追到人家家中去。
他看了看还在昏迷的安鸣谦,走到床边亲自帮他上起了药。
回到安家之后,安松清气得七窍生烟,前去质问被他关起来的冯氏:“你怎么犯这种蠢,竟然在今天我宴请工部官员的时候让人对鸣谦下手,你就不能等两天吗?”
冯氏白日里被安松清打了两巴掌,已经气郁好久了,这会儿安松清回来就在此责怪她,她忍无可忍,怒声回怼:“你对着我发什么脾气?你也没有告诉过我你要在前厅宴请宾客啊!”
“那你待在后院看着鸣谦不行吗?犯什么贱跑来前厅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