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阮凝住她:“你究竟想做什么?”
她闻言看向任阮,眉开眼笑:“任姑娘如此聪慧,难道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任阮沉默了一下:“我的躯壳?”
“我给你。”她干脆道,“你放过谢逐临,我把我献祭给你。”
身后有金吾卫惊异出声:“任姑娘!”
屋顶上的南疆圣女有些意外地扯了扯嘴角:“这么感人呐?”
“好啊好啊。”她拍着手开怀大笑,指着那井道,“那你现在就跳进去吧。”
任阮和她谈条件:“还请圣女,先解除操控谢逐临的巫蛊。”
“方才毁了我这样多的好事,还当我会继续纵容你呢,任姑娘?”南疆巫女变了脸,“再废话,我可就直接杀了他哦。”
“好。”任阮审时度势,立刻软下来,“那让至少,请圣女允我先和他告别。”
南疆巫女冷哼了一声,讥讽地吊起眉梢,不知可否。
任阮便慢慢地走向井边,向着井上的谢逐临伸出手。
她将他从悬崖边上拉下。
被拉住的谢逐临耷着清冷的眉眼,像是一只失去了意识的木偶,乖乖地顺从着她的力量,垂拥住向上努力踮脚的少女。
那么高大的身形,将她都完全笼罩着,可任阮却没有感受到一丁点沉重的压迫。
就好像,他在能够控制自己一般。
任阮心下一震,不由得抬眼望去。
背对着屋顶的谢逐临,在少女面前洒下一片安全的视线盲区。
于是他耷着的长眸中,在对视上任阮时变成了再不掩饰的幽幽。
任阮心中大喜。
但她并没有被喜悦冲昏了头脑。
离得那么近,从谢逐临胸口处清晰感受到痛苦压抑的躁狂心跳,让她很快冷静下来。
他还是犯了隐疾。
怎么办?
任阮环在他颈瘦腰间的手无措地上升到背脊,想从他身上汲取力量似的,用力收紧。
少女袖间的东西,在动作时发出了轻微的碰撞。
谢逐临仿佛从中听出了物件的金属尖锐,幽幽双眸中意动闪过。
他顺着少女的动作,不着痕迹地再倾身向下些,状似无力地将头更埋向少女的发间。
他将后颈的刺青送入她手中。
与此同时,借着她青丝的遮掩,谢逐临几不可见地动了动薄唇。
吹吐出的气息痒痒,落在她耳廓。
任阮忙仔细分辨感受去,终于明白他说的是──
“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