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什么?”慕容逸依然闭着眼睛,甚至连问话的语气都是寻常的。
“易轩” 梨初一笑,侧身靠在案桌边,“说来也奇怪,派出去的人,除了打听到他叫什么之外,连一幅他的画像甚至连能描述他相貌的人都找不到,看来是蓄意安排的,只怕那个人做事滴水不漏。”
“易轩” 慕容逸呢喃着这个有几分熟悉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妖娆诡异的笑意。
☆、第八十五章:望月枫眠
望月府。
hou庭院。
白衣男子坐在一株梅树下,独自酌饮一壶清酒。
“沈兄,既然来了,就出来吧。”他淡淡的看向前方高高墙院,周身散发着宜人的草药气息。
“哈哈哈——”只见沈七轻旋脚尖,青衫翻飞,下一秒便轻轻落在男子面前。
如水月光下,男子一身质地上乘的锦衣华服端坐于案桌前,清眸如风,“沈兄连夜来访,可是有要事相告?”
沈七点点头,目光落在男子笑意渐浓的脸上,“你应该也接到消息了吧?”
“嗯,”男子清水似的目光似有意或无意的扫眼沈七,“既然来都来了,明日进宫就当纯粹探望爷爷。”
男子口中的爷爷自然就是那宫中首席太医望月冲。
沈七像看动物一般看了他半晌:“你真的失明了吗?我怎么感觉你与常人无异。”
“枫眠也一直希望自己与常人无异。”男子无奈的低下头,唇角勾勒出一丝苦笑。
这位自称枫眠又能安然端坐于望月府hou庭院的男子便是那全国首富望月家族的公子:望月枫眠。
传闻中,这位望月公子天生慧根,自幼谦虚好学,跟随家族几位医术高超的长者学习医术,十七岁那年,便已经青出于蓝、更胜于蓝,如今,他精湛的医术已经在民间广为流传。
他能解无解之毒,能求垂死之人,能除人之疾患,唯独医治不好自己的眼睛。
他并非天生失明,而是在他十二岁那年,跟他指腹为婚、青梅竹马的少女全家一起葬生火海,年幼的他曾悲痛至极,将自己反锁在不见天日的密室里哭了足足半个多月,后来派出去的人带回消息说并没有在里面找她的尸身,他才终于有了一丝丝希望,而那时,重新走出密室的他就发现自己的眼睛再也见不到光了。
那以后,他一边治眼睛学医术,一边不断派人出去寻找她的踪迹,他深信,她并没有死,因为那一片断壁残垣中没有她的尸身,那么,她就一定活着。
转眼间,已经过去八年,他依然没有治好眼睛,也没有找到她。
纵然,他是全国首富公子,有满腹惊艳医术,有浊世佳公子之称。
但他看不到光,看不到世间如画风景;找不到她,等不到与她的白头携老。
沉默片刻,他又抬头看了看身旁梅花,问道:“这一树梅花,香味浓郁盛极,应当开的极好吧?”
沈七抬了抬眼,不作回答,只是拿过一旁的杯盏为自己甄满酒,抬手放在鼻间,只嗅不饮。
天空中的月亮散发出清冷的光芒,月光下,两个少年,一个衣不带水、八风不动。一个眸色明亮,气度不凡。两人相对而座,举杯而酌,任一旁花瓣浓密的梅花独自散发出醉人的幽香。
“枫眠此翻从洛阳赶往京城,路途遥远,周途劳顿,那先早点休息,沈某告辞,则日再登门拜访。”沈七起身,刚抬头要走。
“沈兄”望月枫眠一脸笑意地制止他,“枫眠有一事不明,还请沈兄相告。”
“你想问倾王昏迷的事?”
“正是,枫眠奉家师之命前来京城献药,倾王昏迷已然三个月,却刚好在枫眠入京城城门之时醒来,这如果只是巧合,也未免太巧了。”望月枫眠把玩着手中的玻璃盏,轻描淡写道。
“嗯,的确是沈某所为。”沈七赞许一笑,又端坐在桌前,“只是刚好受人之托,就扮作刺客前去刺杀倾王。”
“沈兄为何不派手下人前去,早听闻倾王慕容逸深不可侧,沈兄又为何去只身犯险呢?就算受人所托,也不必如此吧?”望月枫眠好看的远山眉轻轻颤动,露出满目诧异。
沈七笑的很无辜,对着望月枫眠摊开手,“没办法,答应别人的事,自然要亲自去办。”顿了一顿,沈七的声音突然正经起来,一字一句道:“沈某从不做无把握之事,如若不能全身而退,目前也不会去冒这个险。”他长发束起,眸色如光,一身青绸在如水月光下愈发显的气度不凡。
望月枫眠点点头,恢复一惯的高华平静,灵敏的听力闪过一瞬的警惕,随后,便笑意吟吟的迎上沈七,“沈兄恐怕不能就此告辞了。”
沈七倒是吃惊,皱起眉头望向望月枫眠一脸意有所指的表情,心里暗道,难不成他寂寞泛滥,要留他过夜?
正想着,他是否因为思念青梅成疾,开始改变了性取向。就听闻他突然浓烈的笑意,“沈兄呆会走也不迟,只是这会,”他颔首,意有所指的看向沈七方才潜入府内用轻功飞过的院墙,“有佳人来访!”
☆、第八十六章:深夜访客
正说着,就见一少女攀上墙头,衣衫凌乱的整了整脸颊边的长发,视线一触及沈七,忙不择跌的从墙上跳下来,一路小跑的冲向沈七所坐的案桌前:“好啊,沈七,总算让我找到你的老巢了,这下看你往哪躲!”少女不满的踱踱脚,睁着水亮的怒视着沈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