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间,莹儿精元已复,她所受寒热之伤,虽耗掉不少真元,惟一经治愈,内功与体力便会一起恢复,她的修为本是精湛,恢复自也奇快了。
是日路过长江三峡,采石矶头,秋娘忆起旧事,不由欷嘘叹息,她便在这个地方,失身贼子玉箫郎君,虽然事过境迁,玉箫郎君已复善色本性,惟当前这个小妮子,心中犹有余痛。
更想起自恩师南星元物化以后,自己形感影单身孑,若非遇人不淑,与玉箫郎君配合,正是天生一对,莫奈上苍视万物为刍狗,令其运蹇命乖,奈何,奈何!
思至此,秋娘眼眶中的热泪,不由夺目而堕,葛衣人一见已知小妮子旧怀枨触,悲从中来,不知如何予以慰藉才好,只好悄然不语。
却听得姬儿、妞儿齐声叫道:“咦,秋娘姊姊哭了!”
经姬儿姊妹一语道破,葛衣人不能不说话了,因道:“秋娘贤侄女,你何事伤怀?”
秋娘垂首,好半晌才道:“晚辈忆起昔日追随先师,往返长江宝岛,作贾是乡,何等快乐,于今重临旧地,桃花依旧,人面却已非了。”
把对玉箫郎君恩恩怨怨,轻轻掩过不说,葛衣人苦笑道:“这些前尘影事,想它作甚?人生就如做梦,梦到哪里算哪里,秋娘也该看开为是!”
姬儿还属孩子心性,哪里得解秋娘心事,搀言道:“姊姊既缅怀令先师,咱们何不由此扬帆出海,迳赴宝岛,拜祭南前辈灵墓,再到天姥!”
第二十回:喝下这杯酒恩怨一笔勾消
秋娘点头道:“愚姊也有此意,只恐误了正事!”
葛衣人掐指一算,忽笑道:“那倒不会误了什么正事,此刻距离端午,尚须一月,双方约定比划在端午日子时,我料南家龙形派子弟他们必未动身,此去宝岛吊祭令先师外,正好先了解一下龙形门子弟对付赤城门一事,有何准备?”
秋娘见葛衣人如此说,乃顺水推舟,破颜一笑道:“既恁地说,事不宜迟,咱就在峡口附近找船渡海!”
一行五众,且行且说,沿江而下,两旁崇山,青翠如昔,此刻正值暮春新夏,草木正茂,因是花香鸟语,风光尤其宜人。
他们五个人,在岸上山道信步而走,一边谈着,一边注视江湾停泊舟只,以便觅海船出海。
蓦地里,陡听秋娘诧然低声呼道:“老前辈,你瞧,那是什么人的船只!”
手一伸,已朝江下一艘大海船指去。葛衣人随着秋娘指处望去,只见那艘大海船,果是迥异别人的,从那些船上装饰标志,一望而知乃是来自宝岛。
葛衣人心念怦然一动,想道:“宝岛上南家手足,谁人有闲情到长江三峡来游山玩水?”
口里却淡淡地答道:“那会认不出,这船是从宝岛来的,对也不对?”
秋娘慨然道:“此船非只从宝岛来,抑且是家师在生时的座船,我趁这艘海船,已不知多少次了!”
稍为一顿,她续说道:“这儿有此船出现,事必非常,老前辈没有认出么,它那根主桅,有着特别标志,乃是宝岛主船,非岛主不能乘坐,自与他船有异,莫非南雍师兄已来三峡?”
葛衣人再定睛一看,果是不错,口中沉吟道:“他不在宝岛好好与弟妹们勤修武功,练习五魔阵法,以备日后应付对手,却到这里来干吗?”
妞儿少不更事,搭腔道:“秋娘姊姊早不是说过么,南前辈常常到这儿来做买卖,也许南雍也学着他爹,来这儿做买卖哩!”
说得各人大笑起来。莹儿接上说道:“休要管是谁在舟上,反正咱们都是熟人,何不下去看看!”
葛衣人叫道:“莹儿的话不错,我们就做一回不速之客,来,你们都跟我下去!”
几个人所站山道,距离江边海船尚远,约莫三十丈光景,这段路乃是峻险陡坡,以葛衣人轻功能耐,哪里放在心上,语始落口,身形已如乳燕穿林,疾然向陡坡急泄,其余几个人也非泛泛之辈,展眼间大伙已落江畔,正待朝那大海船赶上。
猛可里,但听一阵玉箫之声,音如珠玉,响遏行云,韵韵清晰,字字铿锵,十分悦耳。
此时,众人的脚步才沾到地面,秋娘乍闻箫声,脸色倏变,身形一扳,急往后退。
陡然间,衣袖给人缠住,扯着她的是莹儿,但听莹儿叫道:“秋娘姊姊,你怎么不走啦,反向后退?”
秋娘喘叫道:“那冤家,正在船里,我不愿……”
葛衣人早已听到,但见他皱皱眉,对秋娘道:“别急,你和南宫化见见面也好,我敢担保他尔后不会再害你便是,老夫今天跟你俩解过这场过节。”
秋娘挣不脱莹儿扯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