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宋甯清早从屋里出来,意外地发现院子里多了两只被绑了脚的野鸡,正在那墙角处扑棱着臂膀。
而另一头,老头正悠哉悠哉地躺在摇椅上打着盹。
宋甯走过去问道:“老爷子,您怎么起的这么早?”
辛老头张嘴打了个哈欠:“年纪大了觉少。”
“依我看你是前些日子在大牢里睡太饱了吧?”杭书珩带着扬扬出来正好听见老头说的话,忍不住怼了一句。就那样的睡眠质量,叫觉少?
“呃咳咳!”辛老头尴尬地干咳两声,算是默认杭书珩的说法。
“那这山鸡?”
“呃……那个呀,那是我去山上打回来的。”他总不能告诉他们,他昨夜去挖了他们长辈的坟而一夜未眠吧!打山鸡只是顺便,“女娃娃,晌午就用它们弄点下酒菜。”
“好嘞!”
如同往常一般,杭书珩带着扬扬在村里跑了一圈回来,吃过早饭,他便迫不及待地带着药方进城抓药。
到了药铺,杭书珩竟意外地遇见了一位熟人,“王捕快,这么巧,你也抓药?”他对这个王捕快的印象还算不错。
王捕快在这个时候见到熟人,有些尴尬,也不知对方有没有看到他和药铺伙计讨价还价的过程。
“还没恭喜杭童生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药铺的伙计闻言便一脸崇拜道:“您就是那位在公堂之上让万少爷挨板子的杭童生?敢公然与万家叫板,还不让自己吃亏,在这县城里您是独一份,小的实在是太佩服您了。”
莫说伙计,就是王捕快也同样佩服,当初还是他亲自带人去捉拿的杭书珩,他甚至认为被抓进了大牢只能是任人宰割的下场,谁能想得到,这位杭童生不仅自己没吃亏,还让对方栽了个大跟头。
“两位言重了,并不是在下有本事,而是县太爷英明神武,秉公执法,才得以还在下一个公道。”
“嘿嘿,杭童生您这是太谦虚了。”
您这是把多少人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给做了。这句话伙计只放在心里想想,不敢明目张胆地说出口,他瞧见杭书珩手里拿着药方,便问:“您这是抓药?”
“是的。”杭书珩将药方递给他,“请照此药方抓,每日一服,抓半个月的药量。”
“好嘞!”
伙计接过药方瞅了一眼,正要去抓药,却见王捕快仍杵在那,不由叹气道:“唉!王捕快,不是小的不给您行方便,只是您之前赊的账还没还清,这会儿又要赊账,这小的也很为难。”
王捕快尴尬得恨不得转身就走,但他不能这么做,这偌大的县城,也就只有这一家药铺厚道,愿意让他赊账。
“能不能再行个方便,等月底领了月俸,我便能先还上一部分。”
“您这个月领了月俸是能还上一部分,可下个月您不还得再过来抓药,到那时小的是赊给您还是不赊呢?”
王捕快闻言不由得羞愧地低下头,伙计说的没错,他每个月都得抓药,就凭他每个月那点月俸,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药铺能让他赊了这么久的账,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伙计再次叹了叹气,他最终还是心软了:“看在您一片孝心的份上,这个月的药您先拿回去吧,之前赊的账还请您尽快想办法还清,否则日后催起账来小的也很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