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英被拖了出去,林妈妈问:“夫人,接下来怎么办?”阮临湘恨恨的,韩宜安,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幼稚无知的阮临湘吗?你害我,我忍了,你害我的孩子,我就跟你没完。
她深呼吸了几次,才把心头的火给压下去:“把阿意阿尔阿山送到阮家去,就说我娘想看看外孙子,叫她以为春英没来得及下手,把她先稳住,免得打草惊蛇,再叫两个机灵的靠得住的去紫凤阁哨探着,看看究竟都有哪些吃里爬外的东西。”林妈妈应了一声,出去吩咐。
阮临湘一个人坐着,越想越气,眼泪也落了下来,若是木莲没能及时发现,阿尔就吃了断魂草……她一想起阿尔的身体冰冷僵硬的样子就恨不得吃了韩宜安,以前总是因为怜悯她,什么事都是能忍则忍,现在她倒变本加厉了,这么拙劣的手段都敢用,还用的这么露骨,她若是再大意一点,就失去了一个孩子,韩宜安分明是欺负自己的粗心大意。
她擦了擦眼泪,独自出了门,去了后院,新买的丫鬟都在一起学规矩,木兰在一边看着,见了她,丫鬟们都行礼,阮临湘私下问了木兰,木兰笑道:“闻管家确实能耐,这次的小丫鬟背景都是干干净净的,山里出来的,家里穷,被卖出来当丫鬟,长得不是多么出众,却是吃苦耐劳的,接连教了几天了,每一个叫累的,我瞧着都不错。”
阮临湘道:“其他的都好说,就是有一条,必须要忠心可靠,不然就不是找丫鬟了,而是引狼入室。”木兰有些惊讶,以前阮临湘说话可没这么刻薄,她笑着应了。
许兰陵刚从宫里回来,回来一个月了,许兰陵天天忙的脚不沾地,今天好容易抽出空来,回家瞧瞧,细心如他,当然发现了阮临湘的变化,他仔细瞧了瞧阮临湘的眼睛,有些发红,问道:“怎么了?阿意又调皮惹你哭了?”这话只是试探,现在阿意可乖得不得了。
阮临湘笑道:“哪里是,是我去后院瞧那些新来的小丫鬟,谁知迷了眼揉的。”许兰陵明显不信,但是阮临湘不想告诉他,他也没必要多问,便道:“以后小心些,我还以为谁又惹你生气了呢。”
阮临湘笑道:“哪里的话,对了,娘很想见见三个孩子,我就送了过去住两天,和外祖父外祖母亲近亲近,我哥哥现在还没成亲,娘老是抱怨家里清净。”
许兰陵不疑有他,道:“这事极好,只是怕你离了孩子想得慌,再说了,阿尔阿山离得开你么?”阮临湘道:“没几天就回来了,见到了娘,他们一觉得新奇,就不想家了,过两天就接回来。”许兰陵道:“你看着办吧。”
阮临湘刚把孩子送走,木莲就来回话:“夫人,陈妈妈刚才在院门口探头探脑的,我问她,她说春英替她描了几个花样子,也不见送去,就来问问。”
阮临湘冷笑:“连个花样子就要来我这寻,她们那里没人了吗?你去告诉她,春英跟着少爷小姐去了外祖府父家,不在,叫她回去等。”
木莲应了,不一会来回:“陈妈妈笑眯眯的走了,没起什么疑心。”阮临湘道:“很好,紫凤阁你打听的怎么样了?”木莲回:“紫凤阁的巡视婆子不多,都是府里的老人,她可想到贿赂这些婆子,我问了,晚上分作三班巡视,每班两个人,隔一个时辰巡视一次,那些婆子平日里也爱吃酒赌钱,所以很是松懈,一入了夜根本就没人出来。”
阮临湘寻思了一会,道:“那后门呢?”木莲道:“后门看守的是厨房里退下来的老人,耳聋眼瞎的,我跟她说两句话她一句也没听见,直接伸手问我要银子。”
阮临湘冷笑一声,道:“明晚将军留在宫里,正好是个机会。”木莲应了一声,出去布置,阮临湘恨恨的想,就这一次,韩宜安,你别怪我狠心,我要让我的孩子永绝后患。
许兰陵要商议政事,留在宫里住上一晚,这也是常有的事,许兰陵嘱咐了阮临湘几句后就匆匆走了,阮临湘望着许兰陵的背影,几欲落泪,兰陵,如果你发现,其实我也是个狠心的人,会算计别人,会使阴谋诡计,甚至骗了你,你会不会还像以前一样信任我,爱护我?
她转过身去,默默地拭泪,却发觉身后一暖,回头一看,正是许兰陵,他紧紧盯着她:“怎么了?”阮临湘抹去泪水,没有说话。许兰陵叹了口气,刚才他就觉得不对,心里放不下回来一看,果然有问题,他将人拥在怀里:“湘儿,你怎么了?”
阮临湘伸手抱住他,还是说了实话:“兰陵,我害怕。”许兰陵以为她担心自己要做的事,安慰道:“别担心,好好照顾你自己知道吗?”
阮临湘知道他误会了,但仍然点点头,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兰陵,如果我做了坏事,你会怪我吗?”许兰陵笑笑:“只要你觉得对,就算是杀人,我也替你兜着,你放心,我永远都站在你这边。”阮临湘破涕为笑,朝他挥挥手,许兰陵这才放心去了。
☆、第一百零六章 魅夜
韩宜安听了陈妈妈的汇报,知道许兰陵进宫了,点点头,道:“春英那里有消息了吗?”陈妈妈道:“木莲说春英跟着去了阮家,阮家咱们没有人,也问不出来,夫人请放心,我看着那木莲也是个糊涂的,毫无所觉,还客客气气的请我先回去,等春英回来就打发她来,春英是个妥当的,在阮家不好下手,等她回来咱们再从长计议。”
韩宜安点点头,顿时觉得心情大好,四年的孤单生活,她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这些都是拜阮临湘所赐,凭什么自己凄凄惨惨,她却春风得意,就算伤人一千,自损八百,她也要阮临湘不好过,她身份再怎么尊贵,也比不上自己这个靖国公嫡女,毕竟,站在自己背后的,是整个韩家。
吃了晚饭,就有丫鬟来回,花园里的牡丹花竟在夜间开了,韩宜安心情很好,便道去看看,顺便散步,韩宜安不喜欢人跟着,身边只有陈妈妈和如意,前面是两个打灯笼的小丫鬟。
安国公府的花园很大,再加上韩宜安喜爱牡丹花,院子里几乎种的都是牡丹,各色品种都有,果然有一株夜光白开了花,雪一样的花瓣沐浴在月光下分外好看,韩宜安情不自禁吟了一首诗,其中一个小丫鬟笑道:“夫人说的话可真好听,可是不如上次夫人说的。”
小丫鬟不懂诗,以为韩宜安在说什么好听的话,韩宜安笑了笑,倒被引起了诗性,吩咐如意:“回去叫人准备笔墨,我要写诗。”如意笑着回去了,等了一会,如意还没回来,韩宜安有些急躁,对其中一个小丫鬟道:“你去看看怎么了?”
小丫鬟应了一声,谁知还没走出园子,就听见她叫了一声,失去了踪影,韩宜安有些害怕,陈妈妈到底胆子大,呵斥道:“谁在那里,惊了夫人,仔细你的皮。”并没有人回话,四周黑漆漆的,又十分静谧,陈妈妈也有些抖了,主仆两个和打灯的丫鬟抖作一团朝那边走过去,韩宜安突然觉得头上一痛,便晕了过去。
夜色沉沉,有两个人影闪过,一人背起一个,只留下了韩宜安,躺在牡丹花下。如意觉得很倒霉,刚出了院子就遇见了查夜的,非要她的腰牌,现在上夜的人都是大夫人派来的,严格的很,她跟在韩宜安身边随便惯了,哪里记得带腰牌,虽不情愿,也只好跟着上夜的婆子回紫凤阁拿腰牌,上夜的婆子看了腰牌就走了,她吩咐好了刚出了紫凤阁就遇见了大夫人,大夫人身边的木莲阴阳怪气的说她鬼鬼祟祟的,她只好把韩宜安的吩咐讲了一遍,阮临湘很是和气的笑:“既然这样你就去吧,夜里还是有些凉的,早些回去,免得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