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古怪!”贾琏望着茶碗里的嫩叶成朵,回味片刻,才说道:“怎么芸儿刚一查问她的底细,她就不见了?”
“还不是你们中间有人藏起了她,好拆散我们!”贾蔷哪还有理智可言。
“你竟是被她喂了什么汤?”贾琏看不过去,“别说国法家法不允许你娶她,我竟明白了告诉你!就连我也是这个意思!若是你罔顾国法家法,到时候获罪的可不单是你,只怕还有咱们整个贾府!”
贾蔷听他这样说,
才不言语。
贾芸低头想了一想,问道:“这戏班子是你从苏州找来的?”
“可有什么不妥么?”贾琏问。
“当时娘娘省亲,一眼就瞧上这花旦。唱的却是真好。可是……”
“可是什么?”贾蔷问道。
“据我所知,那戏班子在栽培有潜力的新人时往往使了不少银子,班主为了让银子早些回本,在未唱红之前,就会放出消息,早有那王孙公子把人占住了,怎么会……”贾芸说道。
那贾蔷被迷的三魂去了七魄。听他一说,才想起来,龄官说过自己原是唱过的。
“我说我怎么带她来了京城,她一点也不稀奇。”贾蔷这才反应过来。
“那就是了,原本我想着,她若是第一次来京城,人生地不熟,断不能四处乱走。就如你说,是咱们府里藏了起来,想解散掉戏班子,也不过是过了明路,才能差人发派。她这样无故失踪,必有缘故。”
“这可上哪找人去呢!”贾琏说道,“谁知道她跑到那个王公侯府去了,若是跟咱们家交情不错的也就罢了,说一声即可,若是咱们的死对头,只怕会又惹出什么篓子来呢!”
“总不能去一家一家询问吧?”
“跑就跑了,什么要紧,只当没有这个人!”贾菌说道。
“不成!”这回倒是贾芸和贾蔷异口同声。
众人都看向他二人,贾蔷也一脸诧异地看着贾芸。
“现在怕是不成。其一。若是咱们府里发散的,契约两清,任她去哪里都可以。其二,她昨日还一门心思想要嫁给贾蔷,今日就忽然不见,似有不妥。其三,即是她从前唱过戏,在哪个府里唱的?她的身家清白尤为重要。”
“这等繁琐,-谁能弄得清那么多!”贾蔷叹了一口气。
“必须弄清楚!若是她以前在别的府里有过什么事,现在在我们府里可又怎么算呢?”贾芸说道。
“哎呀!照你这样说来,这事可马虎不得!”贾琏略有些慌乱起来。“赶紧派人去找吧?”
“不急。”贾芸说道。
“不急?”众人诧异,“依你说的,都火烧眉毛了还不急?”
“是不能着急。诺大的京城,那么些王府,咱们怎么去找?若是礼数不周,倒是麻烦。其实,若想知道她的去处,只去问跟她一起来的那些小戏子,我记得连她算上一共是十二个不是?”贾芸说道。
“我这就去问。”贾蔷着急就要往外走。
“回来!还就你不能去!”贾芸叫住他。“你仔细想想,若是你去问,谁不知道是你找她呢?他们这群小戏子,自觉身份与旁人不同,甚是一条心,见你都找不到她,便知她是故意躲你,能告诉你吗?”
贾蔷一听,说的在理,却又停住了。
“那应该谁去?”
“咱们在座的都不能去。”贾芸踱着步说道。“咱们平时与他们并无一点来往,这样突兀的去问,怕是会打草惊蛇,什么也问不出来。”
众人起先一听,法子有了,还挺高兴,可这么一说,却又什么也问不出来,一下又失望起来。
“说了半天,头头是道,等于白说!”贾菌撇着嘴。
“就没一个人能去?”贾琏心有不甘。
“有。”
“谁?”
“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