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来一支笔,在他的恳求下面潦草地写下“对不起”三个字。不管怎样,没有我,他们两队的人数会更平均。
我去了附近捕猎,用一些更小、更温和一些的动物来满足我的干渴,不过对猎人而言,它们味道并不好,然后我换上干净衣服,重返福克斯。
贝拉今晚也睡得不好。她在毯子里辗转反侧,她的脸庞时而焦虑,时而忧伤。我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噩梦缠住了她……随即又意识到也许我并不真的想要知道。
当她开始说梦话时,她主要是在咕哝着抱怨福克斯,她的语气闷闷不乐。只有一次,当她叹息着说出“留下来”这句话时,她的手抽搐了一下,张开了——一个无声的恳求——这确实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生出希望:她也许是梦见了我。
在回学校的第二天,(这将是最后一天,过了这天,阳光就不能再把我禁锢)这天跟之前那天一样。贝拉好像比昨天还要消沉,我怀疑她是否会放弃她的计划——她似乎没什么心情。
可对贝拉来说,她可能会把友人的快乐放在自己的快乐之上。
今天她穿了一件深蓝色的衬衫,那颜色跟她的肤色很配,让她的皮肤看起来就像凝脂一般。
放学了,杰西卡同意开车载上其他女孩——安吉拉也去,我对此心生感激。
我回家去拿我的车。我在那儿看见了皮特和夏洛特,我决定给那些女孩一小时的时间,让她们先我一步离去。我可无法忍受开车跟在她们后面,让自己车速受限——想想就可怕。
我进了屋,穿过厨房,当我走过客厅,从所有人面前经过时,我冲着向我打招呼的爱美特和爱斯梅点头致意,然后我径直走向钢琴。
(嗯哼,他回来了。)罗莎莉这么想。
(啊,爱德华。我真不愿见到他受这样的苦。)爱斯梅在高兴过后又变得忧心忡忡。她是该担心的。她为我设想的那个爱情故事正演变为悲剧。
(今晚在天使港玩得开心点儿,)爱丽丝兴高采烈地想道。(让我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和贝拉说话。)
(你真是太可怜啦!我不相信你居然会错过昨晚那场球赛,仅仅是为了看某个人睡觉,)爱美特在抱怨。
贾斯帕没有留意我,即使当我在无意间将那首曲子弹奏得过于激烈一点时。这是一首古老的曲子,有一个非正式的名字:急躁。贾斯帕正跟他的朋友们道别,后者好奇地看着我。
(真是一个奇怪的家伙,)那个体格像爱丽丝,长着一头金发的夏洛特想道。(上次我们见到他时,他还很正常,心情很愉快。)
跟往常一样,皮特的想法跟她同步。
(肯定跟吸动物血有关。不喝人血终于让他们疯了,)他得出结论。他的头发就像她那样明亮,几乎跟她一样长。他们很相似——只是体格不同,他跟贾斯帕一样高——长相和想法都很相似。真是一对绝配,我过去总这么认为。
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留意他们,只是让音乐分散我的紧张心情。看不见那个女孩,也感觉不到她,对我来说真是一种酷刑。当他们终于要离开时,我才把我的注意力回到他们的谈话上。
“如果你再见到玛丽亚,”贾斯帕说道,带了一点担忧。“告诉她我祝她安好。”
玛丽亚就是创造出贾斯帕和皮特的吸血鬼——贾斯帕是在十八世纪晚期,皮特要近一些,是在十九世纪四十年代。当我们住在卡尔加里时她来找过贾斯帕一次。那是一次充满危险的拜访——我们不得不马上搬走。那时贾斯帕礼貌地请求她以后离他远点儿。
“我可不想跟她这么快就见面。“皮特笑了一声说道——玛丽亚可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物,而且她跟皮特之间没剩多少爱。毕竟,皮特帮助过贾斯帕叛逃。贾斯帕过去一直是玛丽亚的心腹,而她曾经计划要杀死他,不过她把这看作是小事一桩。“不过,要是我见到她,我会替你问好的。”
接着他们握手,准备动身了。
“皮特,夏洛特。”我说道,一边点头。
“真高兴我们又见面了,爱德华。”夏洛特不无疑虑地说道,皮特仅仅是点头回应。
(疯子。)爱美特在我背后丢过来这么一句。
(白痴。)与此同时,罗莎莉想道。
(可怜的孩子。)爱斯梅这样想。
而爱丽丝则以一种责备的语气想道。(他们会一直往东走,去西雅图。他们不会靠近天使港的。)她把脑中的幻象作为证据展示给我看。
我装作没听见。可我的理由已经站不住脚了。
钻进车子里,我感到更轻松了;引擎发出的嗡嗡声强健有力,罗莎莉提高了它的性能——这是去年她心情不错的时候替我改装的——真让人宽慰。终于能够动身了,这对我来说真是一种解脱,我的车轮飞驰,我知道自己正离贝拉越拉越近。
第九章 天使港
当我到达天使港时,天色对我来说太亮了,我不能驶进镇子里;太阳还高悬在我头顶上,而且,尽管我的车窗玻璃是茶色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