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峥琢磨他可能真强人所难了,于是换个问法:“你听到我说这个什么想法?”
许闻意端着杯子要和贺峥干杯,贺峥无语,和他碰了下,许闻意才说:“心情有点不好,不知道为什么。”
许闻意比最开始坦诚,一开始他什么都不说,当然可能这都是贺峥的错。
自从许闻意告诉贺峥他以前什么样后,贺峥就发现他变了,带着嚣张的成长方式,让他变得很诱人。
操,就是诱人,贺峥如果是女的,肯定能爱上他这个样子。
还好贺峥是男的。
许闻意慢慢地喝水,慢慢地说:“我的尸体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躺了六百年,我的灵魂在这里仍然无家可归。你问我什么想法,这就是我的想法。”
虽然很不应该,但是贺峥很震惊:“你什么时候会用成语了。”
许闻意翻了个白眼,又配合着说:“上次书上看到的,觉得那个人和我一毛一样的可怜。”
贺峥赏了许闻意后脑勺一巴掌,许闻意仰头拍了回去,贺峥又给他揉了揉。
贺峥想到了什么,话题再次转移了:“许闻意的父母从来没联系过你?”
许闻意摇摇头,快三个月了,这个手机除了按时的汇款记录,没有任何陌生人联系他,连快递都没有,虽然这是因为贺峥不肯教他。
这还真是有点可怜,贺峥心想,许闻意连家在哪里都不知道,要怎么过年?
麻烦事太多了,贺峥打算解决眼前:“先说现在的,实验室这两天就整理完了,主要是确认陪葬品和盛初在运输过程中不会被损坏。”
“你没得选了。”贺峥说,“那时候陪葬的陶俑你不想见,不知道现在后悔没有,反正要见只能去博物馆隔着玻璃见。现在是随葬品和盛初本人,我知道这些对于你或许更没有要见的必要,但我没法替你决定,你还是得告诉我,你的想法。”
许闻意沉默了一会儿,拿起水杯无声和贺峥对视,又要碰杯,贺峥简直没话说:“碰碰碰,干干干。”
杯子里水不多了,再不喝就凉了,贺峥直接让许闻意喝完。
许闻意听话喝了,再次沉默,他思考这么严肃问题时的方式和贺峥平时问他晚上要吃什么时很像。
贺峥哭笑不得地打量着他。
在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许闻意发现一件事,他渐渐在被六百年后的世界影响,有很多时候会把自己和盛初分开,但他又能清楚的明白,他不是许闻意本人。
贺峥的掌心还搭在许闻意后脑勺,许闻意不合时宜地想,再这么摸下去头发又要油了。
但他还是靠了下去,让贺峥撑着他的脑袋,一股神奇的暖意传递过来,似乎可以传进四肢百骸。
“贺峥,冬天到了。”许闻意莫名其妙地说。
贺峥捏了捏许闻意的脖子,好像知道他在害怕,笑说:“许文物,你再努力一点,春天都快到了。”
许闻意突然就明白了,心说这一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贺峥让他遵从本心,他就什么都不想。
许闻意转头,看着贺峥,说:“他走的时候,我去送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