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此时才意识到自己闯了祸,有些不知所措。
扎西赶紧上前圆场说:“叶大夫,谢谢你们给仁钦家的小夫人治病,你们先回去吧,改天我和仁钦噶伦会去军区医院登门拜谢。”
格勒拦下叶子,喝道:“别走!你们三个都叫什么?”
“我姓叶……”叶子说道。
“姓叶,好好好,你们解放军口口声声说尊重我们民族习惯,十七条协议明明写着尊重我们的宗教信仰,可你们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比我们生命还尊贵的圣物当垃圾,这恰恰说明红汉人在心底里不尊敬我们的拉萨佛爷,你们骨子里就瞧不起我们藏人,这是公然违背十七条协议的行为……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我一定要去找中央代表,看他怎么解释!”
叶子也强硬起来,她说道:“仁钦噶伦,从医学的角度上我已经向您解释过了,人体的粪便里含有大肠杆菌……”
“你这是什么意思?大肠杆菌又是什么东西?”
“我的意思是……您的这些圣物与宗教信仰无关,如果这也算是习俗的话,它只能算是陋习。”
仁钦管家冲上来,吆喝着:“太没规矩啦!张代表、张军长都不会用这种口气和我们老爷说话。你是什么级别?敢在仁钦噶伦面前信口雌黄?”
梅朵气不过,上前说道:“叶大夫说得对,粪便就是粪便,就是不能治病。”
格勒脸色一沉,说道:“康萨家的小姐,这儿轮不到你说话。”
“就能!要是能治病,你先吃了。你吃,你吃!”
扎西静观他们表演,最后拉开梅朵,对格勒说:“生牛的气,踢羊的腿,仁钦噶伦,你就别生拉硬扯了。叶大夫救了小夫人的命,我们本该感激才对,现在却恩将仇报。”
“姐夫,宗教无小事,这可不是儿戏。”
“叶大夫,你们辛苦了,请先回去吧。”扎西说着,让白玛和梅朵拉着叶子等人出了门。
“姐夫,你让解放军的医生走了,我拦不住。但这件事儿我会禀报噶厦,以公开的方式和中央代表交涉……”格勒不依不饶地说。
“叶大夫是我请来的,惹了麻烦,我担着。”扎西义正词严地说。
“姐夫,到时候,就怕你担不起!”
扎西立刻意识到,给解放军扣上亵渎宗教的罪名,这是一个预谋。土登格勒一伙正在煽动各界民众向中央代表请愿,企图撕裂汉藏关系。“圣物事件”将成为他们制造事端最有利的借口。如果事态扩大,后果不堪设想。怎么办?让步,只有我让步,才能让此事在可控的范围内解决掉。♀于是,他说道:“仁钦噶伦,你想借题发挥,无非是敲山震虎,拿这件事儿逼我,你又何必非要牵怒解放军呢?你有什么条件,说出来!我答应你。”
格勒笑了,他说道:“我有什么条件?你心里明镜似的!”
阿觉见机行事,他说道:“爸啦,姨夫的意思是,我们德勒府跟红汉人划清界线,对抗到底!”
“还有吗?”
阿觉看了看格勒,格勒面带微笑,点了点头。
阿觉有了底气,又说道:“我要在噶厦政府里谋得一份官职,名位要高,掌有实权。”
“就这些?你们串通好啦?”扎西阴着脸问。
“姐夫,不为别的,你总得为自己的亲儿子想一想吧。”
“阿觉想当官?好啊!”扎西说完,生气地走了。
阿觉有些喜形于色,他凑到格勒面前说:“姨夫,还是您的话有分量。”
“事情没那么简单,我对你爸啦太了解了。”
阿觉愣在那里。
帕甲带着两名警察来到市政衙门,他刚走上台阶,忽然看到白玛也来上班,他在心里琢磨着,请愿活动马上就要开始了,娜珍这张牌到了该出手的时候了。于是,他停下脚步等在那里。白玛上前几步,恭敬地行礼说:“帕甲大人。”
“白玛,有件事儿正要告诉你,前些天,我见到你的母亲娜珍,她来拉萨朝佛了。”帕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