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延宗纵马冲出延州总管府,刚到河边,便看到了郝阿保和狼皮,掌着一条小船停靠在岸边。
高延宗看到他们,立刻便明了了,一定是杨兼吩咐的好事儿,于是也不废话,翻身下马,还没到河边,便大喊着:“开船开船!”
狼皮立刻将船只划起来,眼看着小船就要离开水边,高延宗一路狂奔过去,“嘭!”一跃纵上小船,大喊着:“快!快!来不及了!”
郝阿保说:“放心罢,来得及,他才刚走不久。”
狼皮一路划船,把郝阿保送到对面,一下船,立刻看到了岸边停着的船只,他们一共五十来人过岸,除了兰陵王高长恭,还有五十个亲信,而这会子,船只和亲信竟然全都站在岸边。
高延宗冲过去,说:“你们怎么在这里?!你们的主公呢?”
亲信回答说:“主公只身前往齐军了。”
“只身!?”高延宗一听,几乎爆炸,说:“他只带了五十个人过来还不够,竟然把你们都放在这里,只身前往大营?!”
亲信说:“主公知道此去危险,所以命令我等不许跟随,守在岸边,倘或……倘或听到甚么动静,立刻后退,撤回东岸。”
正在亲信说话的空档,便听到前面营地传来滔天的喊声,火光瞬间亮了起来,营地灯火通明,似乎一头困倦的猛兽被惊醒,遥遥传来大喊的声音。
“戒备!!”
“有人擅闯军营!”
“甚么人!?”
高延宗听了更是着急,高长恭带五十个人来已经是送死,更别说只他一个人独自前往。高延宗不再说话,立刻拔腿便向营地冲过去。
齐军的营地正如高延宗所料,因着祖珽刚刚被杀,整个军营看起来懈怠低靡,其实暗中戒备,防守比往日都要森严,就怕周军扑过来,把他们一锅全都端了。
高延宗教导出来的几个副手都是有才干的人,治军严明的厉害,高长恭一个人进入军营,整个军营登时都被“惊醒”了,士兵吞吞出动,犹如海水一样,几乎瞬间将高长恭吞没。
“是兰陵王!”
“甚么狗屁兰陵王!是投靠周贼的叛军!”
“老子才不管甚么叛军不叛军,就是他抓走了大王!”
“大王平日里最恨此贼!兄弟们一定要将此贼拿下!”
“是了,说不定拿下此贼,便能将大王换回来了!”
“杀——!!!”
高延宗顺着震天的吼声跑过去,汗水几乎迷了眼目,冲到军营门口一看,里面篝火明亮,高长恭一人长身而立,银白介胄,面上戴着鬼面具,手执长剑,他的长剑上有血,却不是士兵的血,而是自己的血。
高长恭显然受伤了,胳膊破开了一个口子,血水从他的手臂上滚滚的滑下来,沿着长剑的血槽往下滚,“滴答滴答——”滴落在土地上。
“兄弟们!杀!!”
“给大王报仇!”
士兵们挺枪而上,“当!!”一声巨响,就在此时,一个黑影突然冲过来,猛地挡开士兵刺过来的长枪,动作十足迅猛。
“甚么人!?”
“还有帮手!”
士兵们吃了一惊,来人怒喝一声:“看清楚你阿爷是甚么人!”
士兵们定眼一看,登时瞠目结舌,结结巴巴的说:“大……大大大、大王!?”
高长恭也吃了一惊,说:“阿延?”
“呸!”高延宗冷眼瞪着高长恭,说:“看到我那么震惊么?你不就算了着我会来救你么?”
齐军士兵们看到高延宗,震惊不已,立刻围拢上来,声音嘈杂的询问着:“大王!您没事儿罢!”
“大王你怎么样?!”
“大王怎么……怎么好像胖了?”
“胡说!”高延宗登时怒吼一声,胖字可是他的逆鳞,原本的高延宗像是一只皮球,自从疼爱他的叔父去世之后,便受尽了白眼,因此才突然清减了不少。
他这些日子在延州总管府,的确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唯一做的事情可能便是鞭尸祖珽了,说实在的,不胖才怪呢,尤其高延宗还是易胖的体质,喝口凉水都发胖。
高延宗险些被带走了注意力了,使劲咳嗽了一声,眼眸一亮,心想着老子都回了自己的军营了,而且还抓到了高长恭,何必还要返回去,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