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传来几声轻笑,却不见人影:“丫头明知道我的身份,还要问?”
枫林晚冷笑,剑锋微侧,寒光一凛:“我敬重您是前辈,所以不敢唐突——还请前辈自己现身,不要逼我出手。”
“好大的口气!”
话音刚落,又是一道劲气迎面而来,枫林晚牵起嘴角,笑的有些不屑,手中剑锋寒光大炽,随着手臂的动作轻轻扬起,竟然就将那股寒气生生打散。枫林晚继而左手一翻,几枚暗器凌空飞出,直直的射向左前方——几声轻响过后,伴随着一阵大笑,一个人影渐渐的从暗处显露出来。
“好丫头,冥夜诀练得果然不错,不愧是小顾看上的人。”来人说道,语气竟然十分欣慰。
枫林晚一阵好笑:“小顾?原来他还有这个名字?”说完,剑锋轻扬,直指前方,继续道:“按辈分,我也该叫您一声‘叔叔’;但是论交情,你杀了我的恩人,就是我的仇人——您说是不是,司马柳意,前辈?”
司马柳意。
司马檀素的胞弟,司马家上一任的影奴执掌者,司马顾盼的叔叔与师父。
“哦?”司马柳意被道破身份,容貌虽然半掩在黑暗里,依然可以察觉此刻的眉宇轻扬,“你的恩人?难不成是乐修律?”
枫林晚不置可否,司马柳意却像发现了什么似的,惊道:“所以你竟是枫林晚?我只道那小子收了个‘红叶夫人’,以解冥夜诀第七层的蚀骨之苦,没想到,这个‘红叶夫人’竟然……哈,他果然有些手段,能将你从断义谷带出来——既然如此,我便更加不能饶你了!”
“蚀骨之苦?”枫林晚面色微变,“那是什么?”
听到司马柳意的这番话,枫林晚不知为何忽然联想到自己此前生病的经历,心底骤然一凉。
“四弟别来无恙。”司马玄衣转过身,苍白的面色在月光下有些森然。
司马顾盼有些不屑:“四弟?少恶心我了。”
司马玄衣双手抱在胸前,微微偏着头:“你如果不喜欢我这么叫你,就算了。”
司马顾盼连连摇头:“司马玄衣,我可不是你的蓝裾弟弟,你能不能别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我原以为杀了他你就能正常一点的,啧啧,看来果然是本性难移。”
提到司马蓝裾的名字,司马玄衣的面色突然就变了:“司马顾盼!”
“这样就对了。”司马顾盼像是捉弄得逞了一般,笑的颇为开心。
“你放心,虽然月牙儿已经死了,但是我还不解气。所以你的这条命,迟早也是要填给蓝裾的,不必着急。”司马玄衣沉沉道。
司马顾盼模仿着司马玄衣的语气道:“你说的我好害怕啊。”然后又被自己逗笑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敛了笑意,淡淡道:“谁取谁的性命,还不一定呢。”
司马玄衣毫不在意的撇开目光:“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究竟是如何冲破我们之间的血契的呢?这门秘术此前从未失效过,难道说你将冥夜诀练到第七层,就可以抵抗血契的作用了?”
司马顾盼眸子闪了闪,不动声色:“这一点,你无须知道。”
司马玄衣冷笑一声,轻轻抽出随身的长剑:“原本我想借妙音阁之手除掉你,却没想到他们会为了谁来继任阁主的事情纠缠不休——所以我只能在这里等你,做一个了断。”
“你这么确信我会来?”司马顾盼侧目,“我可是故意拖延了好多天呢。”
“你会来——因为这里是乐修律临死前最后出现的地方,因为你相信,乐修律一定是在这里发现了什么,才会死的。”
“所以你承认,一切都是你的计谋了?”司马顾盼右手微微动了动,南魅影刀已经滑至手中,绿光一闪。
“枉你也跟了司马顾盼这么久,竟不知道蚀骨之苦是什么?”司马柳意大笑出声,连连摇头。
枫林晚的手心冰凉,语气却不肯示弱:“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就饶你不死!”
司马柳意面色一沉:“那么,就先看看到底谁厉害吧。”说完,剑光骤现,当空而来。
枫林晚抿了抿嘴角,心下一沉,手中长剑再不犹豫,一挥而上。
冥夜诀与冥夜诀。
枫林晚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用这门武功对抗魅影之外的人,对手竟然就是司马家上一任的影奴执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