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见齐相宜状态癫狂,就知道这番话起了作用。哀婉道:“本位不敢揣摩圣心,只是才人也要未雨绸缪,这能生皇子的娘娘不多,可想当现成娘的多的是,没有人会喜欢孩子的生母再在世间碍眼。”
“娘娘救我,娘娘。”齐相宜当下扑到她怀里痛哭流涕,皇后轻轻拍抚,好似母亲哄着襁褓中甜甜酣睡的孩子,要有多诡异有多诡异,甜蜜的话语道出:“妹妹,让你的孩子也成为我的孩子吧,慈元殿日后就是我们的。”
沈懿之看着古话本里的痴男怨女啧啧惊叹,什么王宝钏苦等薛仁贵十八年,竟等到了美貌的公主和怀疑自己的清白的相公。只享了十八天清福便去了,不,不是享了十八天清福,是看着渣男小三卿卿我我气炸了肺吧。
赵煦看见她拿了本书在那直叹气,心下好笑,一把抽了过来,道:“你伤了脑子,别费神了。”青山公子所著的镜花奇缘录,这是大周有名的话本了,黄口小儿都能嚷嚷几句。
“是脑袋受伤,不是伤了脑子”她嘟着嘴强调,这话可区别大了,要是不知情的人听了,还以为她脑子有问题呢。
他怔了怔,心里比划了半天,也没觉得两句话有啥区别,看镜花奇缘录也能伤春悲秋,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爱妃为何直叹气呢,可是书有何不妥。”
“不妥,没有不妥,故事是好的,只是青山公子的评语有些不解。”两人齐齐挤在了榻上,中间隔了个小桌,她托着腮,瞧他没有半点不耐烦的神色,便指着书页道:“公子说薛仁贵恩义双全,实为完人,不过薛仁贵抛下妻儿十八年,又另娶了年轻貌美的公主,最后还恩典没有休妻。就算他如山的功绩也盖不住这背弃妻儿的行径。”
“爱妃认为他是个小人。”
“这倒不是,一个在为国效力的将军未免是个好丈夫,人无完人罢了,这并不妨碍臣妾敬佩他为国家作的贡献。”
他屈起指头轻敲她一下,笑道:“都说吃什么补什么,朕看爱妃也该补补了。”
“补什么?”
“猪脑!!!”
☆、皇上赶场
赵煦笔走游龙在奏章上勾完最后一笔,怔了怔,两只修长的手指在御案上无意识地轻轻叩响。曹德挟着拂尘一旁候着,他一挥手,宫女奉上刚沏好的新茶退了下去,暖和的地龙把携来的桂花香蒸发的愈加浓郁。曹德瞅着折子堆成几摞放着,皇上早上朝堂听了几番口水战,不过两个时辰已大臣们呈上的折子批好,今上躬身勤勉,折不过宿,和先帝有的一拼。
“曹德,朕瞧着今个格外香。”良久皇上出声道。
曹德正琢磨今个皇上发呆是为哪般,突然来这么句,他听了心里有些发颤,“回皇上,这是桂花香。”这殿里点的都是精贵香料,乡野之香根本进不了,送茶的宫女头上擦的桂花油也忒浓了。也难怪,宫女唤着绿漪,有几分姿色,也有几分心眼。平日里送茶,不是头上簪花,就是衣襟绣边,曹德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瞧着皇上也对她和蔼可亲,便没有发话。
皇上微微一笑,也不拿眼瞅他,“十一月早是桂花败的时节了,刻意就落了下乘。曹德你越发厉害了。”
曹德也是个人精,哪里听不懂,敢情皇上早就不喜这宫女,不过是懒得开口打发罢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请罪,头上满头大汗,今个宫女是擦了个桂花油,明个要有人擦什么毒药,岂不是要他陪葬。
他突然问:“那边可有消息。”
曹德一时摸不准皇上问的哪个,略一想,“会宁殿来报,帝姬喉咙伤已无碍,只是惊魂,喝了安神药也见不起色。”
“恩”
“慈元殿慎才人玉体康健。”
“恩”
难道都不是,皇上到底要问谁,曹德心里没底,精光一闪,瞅了瞅殿门,道:“下午寒香阁的宫女来报,道叶嫔娘娘身子不好,汤药也饮的少,请陛下。”
“寒香阁位于宫门主干道,人来人往,不利于养病,幽胜苑是历代妃嫔养病之所,告诉叶嫔让她自己选。”
曹德便明白,这位病西施矫情的让皇上恼了,幽胜苑是历代妃嫔养病之所,可基本上进去了就出不来,变相等于打入冷宫。
“摆驾会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