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内外的人,每一下呼吸都像灌了铅,心脏钝钝收紧,紧张得茫然无措。
他又想起昨夜,怀里温香软玉,自己含糊不清地说着话,手发抖地把叶梦梦的头发全部拨到一边,用那条领带在颈侧束了起来。
一遍一遍叫着她的名字,想要把她喜欢的星光系在她身上,连同他潮湿晦涩的心思一起。
孟宴臣面上发烧,耳朵滚烫,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
最终,他没有冲这个澡。
可当他打好满腹草稿出来的时候,客厅却空无一人。
茶几上放着厚厚的图鉴、水杯和折好的眼镜,沙发上的毯子被细致地铺平,上面放着他的领带。
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走过去,手伸到毯子底下摸了摸,旋即又往旁边自己躺过的地方探了探温度,神色渐渐黯淡下来。
……
酒吧里,肖亦骁听说孟宴臣来了,便进包间找人。推开门就看到孟宴臣一个人坐在电子壁炉旁边发着呆,手里握着的是一杯水,桌子上的酒一点没动。
“哟,稀客呀!”肖亦骁坐进椅子里,伸手去开酒,“大忙人干什么来了?”
孟宴臣头也不抬地答:“醒酒。”
肖亦骁哼笑一声,“跑酒吧来醒酒?”
孟宴臣没回。
“怎么啦宴臣,有什么事跟我说说?我这个兄弟当的快像个外人!”
肖亦骁给自己倒了一杯,喝过一口才问:“俊光项目的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再说了,不就是去应酬一下嘛?你又不是毛头小子,还能被灌得毫无招架之力吗?”
他知道俊光出事,也知道越是像这种时候,越是应酬不断,而孟宴臣向来不喜欢这些。
孟宴臣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直到现在也都是父母口中称赞的标杆,有能力有手腕,事业蒸蒸日上,情绪稳定成熟,也没有复杂的男女关系,逢年过节都要拿出来跟自己小辈做对比,“你看看人家孟宴臣!”
也因此,在一些不务正业的二代里,不怎么受待见。
孟宴臣说,不是工作上的事儿。
一听这话,肖亦骁像打了鸡血,“不是工作,就是女人喽?”他试探道:“弟妹?”
孟宴臣果然回头看了他一眼。
“呀!呀!呀!哎呀呀!”肖亦骁笑得嘴角上咧,“吵架了?”
孟宴臣:“不算。”
肖亦骁:“不算?”
他不理解,一本正经地点了点桌子,“宴臣,你在Yesorno里选择了or,这是不对的知道吗?”
孟宴臣低头看着手里水杯,组织了一下语言,没提叶梦梦在水天一色兼职,只说自己昨天应酬喝醉了,拽着不让人走,在他家里看了一晚上的标本。
还没接着说今天早上的事,肖亦骁整个人已经惊呆了。这些字他都认识,怎么连起来却无法理解呢?
可能因为不是旁的什么人,而是发生在「孟宴臣」身上吧。
倏地,他的眼神锐利起来,在孟宴臣脖子上来回扫视。无果后,又落到了孟宴臣的下半身,“你该不会是有问题吧?”
孟宴臣低头转着水杯,皮笑肉不笑的,一脸颓丧样儿,根本不想和他损。
肖亦骁一脸难以置信,“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女,在你家里过夜两次!你知道有多少人想一亲芳泽吗?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说到最后都气得破音了,“你他妈就知道蝴蝶是不是?!我看你是脑子不清醒,休息休息吧!”
孟宴臣淡淡地回:“上午休息过了。”
肖亦骁一下子被带跑偏了,顺嘴问:“那下午呢?”
孟宴臣:“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