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兴没动,淡定地看着他说:“你不能杀他。”
秦严脸色骇人,“他该死,死不足惜。”
陈兴丢掉烟,伸脚碾了碾,点头同意,“他确实该死。”
话锋一转,“但不是现在。”
秦严咬牙切齿低声怒吼,“我要他现在就死,我要亲手杀了他。”
大哥的死跟他脱不了干系,他要杀了王崇给大哥报仇。
门外舒苒心一紧,虽然不知道陈兴为什么阻止秦严杀王崇,但她希望他能拦下秦严。
密室配有防弹装置,墙壁厚重隔音,王崇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可他直觉感到气氛恐惧,不觉屏住呼吸,双眼如死鱼般死死瞪着铁门。
他还不想死,他想活着。
陈兴见秦严愤怒激动,趁他不注意,快速夺过他的枪。
秦严逼近一步,面沉如水,“给我。”
两人身高差不多,沉默半晌,陈兴叹气,“走,出去说。”
秦严一动不动,陈兴搭上他肩膀,“秦峰是我领导,我从出来就一直跟他,我相信若是今晚他在,他也不会让你杀了王崇。”
秦严愣了一下,身上的戾气消散一些。
两人的步伐沉重,舒苒听见,立即不动声响地离开。
出了地下室,陈兴将秦严带到吧台。
给他倒了一杯酒,秦严接过仰头一饮而尽。
陈兴继续倒酒,“王崇罪该万死,但他不能死在这里。”
秦严冷呵。
陈兴又递给他酒杯,定定看着秦严,眼神坚定,“他必须回国接受法律的审判,处以死刑,以儆效尤。”
秦严讽刺,“我哥一生为国却被人害死,你竟然还想着这些表面功夫。”
王崇死刑是死,被他枪杀也是死,对秦严而言,两者没有任何区别。
陈兴慢慢点燃烟,指尖微微颤抖,猛深吸一口,缓缓吐出。
“秦峰不仅是带我的领导,更多次救过我命,他是我一路的榜样,他的死让我们所有人都寒心,陷入怀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坚持这条路。”
秦严双手撑在吧台上,垂眸不语。
空气一下安静冷寂。
半晌,陈兴掐掉烟,“可这条路总有人会死。”
他说得轻松,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喝得太快,呛到喉咙,忍不住咳嗽。
秦严拍了拍他后背。
陈兴直起身,咳嗽后嗓音沙哑,“我爸死了,我重启了他的警号,这是我的职责,更是我一生的信仰。”
秦严落寞,信仰,这也是他曾经追随的东西。
他拿起酒瓶给两人倒满酒杯。
随后自嘲笑道:“我爸说的没错,我秦严是逃兵,意志不坚定,退学退的好,避免以后危害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