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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第2页)

她下了出租车,超咖啡厅的旋转玻璃门走去。就在林芊芊的脚踏上台阶的时候,从眼前的旋转玻璃门里,走出了一对男女——那男子长身玉立,一袭干净的飘然白衣,在冬季里显得有些萧瑟,却又有几分仙风道骨的美感;那女子体态修长,也穿着淡色的飘然风衣,颇有几分脱尘之美,与那男子的气质十分匹配。这对男女一边往出走,一边拉着手说说笑笑轻声呢喃,十指相扣恩爱有佳,真真是一对佳人眷侣。

林芊芊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这对男女,一时激动,脱口而出便叫道:“娆哲!哥哥!”

娆哲和花俊轩正在耳鬓呢喃,听得这一声叫,这才发现林芊芊就站在他们跟前的台阶上。

花俊轩对芊芊笑着打了个招呼,私底下立刻松开了牵着娆哲的手。

“芊芊!真巧,你怎么到这儿了?”娆哲一边问,一边下意识的与花俊轩保持了一些距离,仿佛他们刚刚没有亲昵过一般。

“我来——嗯——见个朋友。”林芊芊说,看到娆哲和花俊轩突然分开,心里比娆哲和花俊轩还要尴尬,暗自骂自己真不知趣,早知道他俩见了自己这么别扭,还不如自己刚刚偷偷躲开,免得破坏他们的良辰美景。与此同时,她心里又有些不悦,她一直以为娆哲和花俊轩还停留在暗送秋波的阶段,没想到两个人已经亲密到这个地步。这个娆哲好不仗义啊,和花俊轩有了进展竟然都不告诉她——这很不公平,因为林芊芊和花霁的进展,她都会坦然地告诉娆哲。

“见谁?”娆哲问,想不出谁会在这种咖啡厅与林芊芊见面。同性之间是不会来这种暧昧的地方的,难道是异性?这家咖啡厅里灯光幽暗,娆哲不记得她看见过什么熟悉的面孔——当然了,事实上娆哲的眼里只有花俊轩,如此卓尔不群的男人放在眼前,她哪里还肯多看其他人一眼。

“是大学同学啦,”林芊芊含糊的说,瞟了一眼在旁边静默等候的花俊轩,知道自己还是不要当电灯泡为好,便善解人意的说,“我快迟到了,先走了,以后再见。”

元旦前夕,一直为任贵妃在怀孕期间检查身体的御医突发阑尾炎住院了,花霁便接替了那位御医的职责,今天来上班的主要工作,就是为任贵妃进行例行的检查。

花霁拎着药箱朝景禧宫走去,刚刚进了景禧宫的大门,就觉得气氛不大对。引领他的小侍从面色尴尬,似乎不愿领他进里面的院子,但又不能阻拦他。花霁心里觉得不妙,跟着那神情别扭的小侍从七拐八拐的进了景禧宫的内院,这才知道为什么气氛不对了。

只见任贵妃身上穿着貂皮大衣,又盖了一件毯子,正斜靠在院子里的一张躺椅里,脸色很是难看。与此同时,花少钦跪在她的面前,两个虎背熊腰的护卫手里握着鸡毛掸子,正抡圆了胳膊,狠狠地抽打着花少钦的后背和肩膀。

花少钦的双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掌痕,两边的嘴角都已经开裂,细细的血丝顺着开裂的嘴角蔓延,看样子先前被狠狠地掌了嘴。他的后背和肩膀本来就曾遭到鞭刑,伤口近日刚刚结痂,此刻被鸡毛掸子抽打上去,痛楚非同一般。

宫廷规矩,侍从挨打是不许发出声音的,哪怕再痛也不得喊出来。花少钦的后背新伤旧伤被一起抽打,何等剧痛,只得拼命的咬着嘴唇忍耐,满头大汗淋漓却不敢发出一声,只是偶尔忍不住了,才闷哼几声。

花霁看着花少钦这副凄惨的模样,脑子里顷刻间便又联想到了自己当年挨责罚的场面。他素来就见不得别人受虐,看见别人受虐,自己的心理阴影就无以复加的压迫着他。此刻花霁看着花少钦挨打,就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被尊瑞王下狠手痛揍,一时间,眼前和回忆纵横交错,让花霁的身子不由晃了两晃,眉头紧蹙,脸色也更加雪白。

任贵妃将花霁的反常反应尽收眼底。她哪里知道花霁是因为心理阴影而变得反常,还以为花霁是心疼花少钦。一时间,爱嘉说花霁和花少钦是断袖关系的话又浮现在了任贵妃的脑海里。任贵妃自小便是大家闺秀,从小到大受到都是正统教育,最恶心的就是同性恋这一说。此刻看着花霁的样子,想起爱嘉的话,心生厌恶,越发生气,便对责打花少钦的侍卫大声说道:“给我狠狠地打这狗奴才,狠狠地打!”

侍卫听到贵妃这么说,哪敢放松,越发用了十二分的力气责打花少钦,花少钦的身体已经伤痕累累,忍不住又发出几声惨哼,因为忍痛,身子抖成一团。

“娘娘,手下留情啊!”在一旁的花霁实在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求情道,“娘娘,他已经到了极限,不能再挨打了,求娘娘手下留情,饶了他吧。”

“你说什么?”任贵妃立刻喝问道,这可耻的花霁,果然是心疼了他的情人,竟敢以下犯上,替他求情。

“娘娘,花侍从已经被打成了这样,惩罚也已经够了。”花霁说,抽打花少钦的声音仍然噼里啪啦的不绝于耳,让他倍受压抑的神经也要承受不住了,“人都是有生理极限的,他不能再挨打了,已经够了。”

“大胆!”任贵妃拍案怒喝道,制止了花霁后面的话。她本来就因为花霁在太后面前要了花少钦,面子有损而极端讨厌花霁,此刻花霁又顶撞她为那同性恋情人求情,让任贵妃简直恼怒到了极点。

此时此刻,盛怒之下的任贵妃,早把花霁的御医身份忘到了九霄云外,又把他当成了当年那个任人打骂的奴隶,怒火中烧,不由得对左右侍卫喝道:“来人,把这个花霁给我拿下,想替他挨打是不是?你们就给我狠狠地打!”

任贵妃气昏了头,可左右侍卫还清醒。花霁乃宫廷御医,谁干轻易拿下?一时间,侍卫们都愣在了那里,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娘娘,消消气啊,您可不要动了胎气……”一旁的桃红宫女赶忙劝道,任贵妃虽说脾气不好,但怀孕后还多少收敛了几分,她近期来还从没见任贵妃如此恼火过。

“都愣着干什么,给我打啊!”任贵妃愤怒的说,一扬手,摔碎了一只茶杯,“给我狠狠地打,谁敢阻拦,一律严惩!”

左右侍卫见贵妃气的连茶杯都摔碎了,哪敢再耽误,与其得罪贵妃还不如得罪御医,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按住花霁,扬起手里的鸡毛掸子,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

花霁已经有近两年没有受到刑责,突然挨打,忍不住呻吟了一声,但随后他便及时地闭住了嘴,咬紧牙关,不肯再发半点声音。

既然任贵妃说花霁是替花少钦挨打,责打花少钦的侍卫自然就住了手。花少钦忍着后背的剧痛抬起头,见那心狠手辣的侍卫正在毫不留情的责打着花霁,心里第一次感到了疼痛,这样的疼痛,他人生在世二十二年,从未感受过。

昔日,他能够谈笑风生的看花霁挨打;今日,却是打在花霁的身痛在他的心。

掸子毫无规律的抽打在花霁的肩膀和后背上,没有丝毫的情面可讲,让花霁真真感到痛不欲生。他痛到银牙咬碎,却倔强的不肯发出一声呻吟,任凭汗水湿透了秀发,整个人就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凄凉可怜。后背遭到凄惨的击打,火辣辣的疼痛不说简直犹如剥皮一般痛处,一次次的击打,仿佛还震荡着前胸的肺脏。花霁的肺部本有旧伤,容易咯血,今年因为喝药调理才略微好转,此刻哪里能经受得起这般责打。打了片刻,花霁就觉得口中泛起一阵咸腥,气血翻涌,不禁低下头,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液来。

“娘娘!您打奴才吧!”花少钦突然说,按理说,他见花霁吐血不止一次两次了,过去花霁吐血,他只当戏谑的风景来看,可这一次却突然感到格外的触目惊心,也感到格外的心疼。花少钦实在受不了这种场面,明明就该自己受的罚,何苦要让花霁来受?想到这里,他急忙跪行了几步,对任贵妃哀求道:“千错万错都是奴才的错,您狠狠的打我吧,求您别再打他了!”

花霁赶忙抬起头,要制止花少钦,可刚叫了他一声,却按捺不住,又吐了一口血来。

任贵妃何尝不知道花霁不能再打下去了,本想叫停,却见花少钦又来为花霁求情,不由得又生起气来。猛地站了起来,指着花少钦怒骂道:“你们这两个孽障!怎么还有脸——”

至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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