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暖杏园,花正发,雪飘香,江草绿,柳丝长。
白芯蕊身穿白色纱裙,腰间用水蓝丝软烟罗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墨色的秀发上轻轻挽起,斜插着一支扭珠蝶形玉簪,未施粉黛,只身一人在这园里漫步。柳絮飘飞,腕上亦沾了几朵,随手拂去。
这些日子以来,白芯蕊几次生死边缘徘徊,终日卧床实属烦闷,见气色好些便支开了颜儿,出来透透气。
缓缓步入亭中,恰巧见闵皓扬懒懒的倒于椅上,轻合着眼,微风轻轻拂过,睫毛轻轻颤动,那一袭月白色绣金边的袍子倒也衬得人有了点诗意。
白芯蕊不禁想要伸手触碰那真实的人儿,也不知他是否入眠,只轻声敛衣行礼,鬓边垂下的细细银流苏晃出点点柔和光晕。
闵皓扬微启眸子,像是不满被扰了清静,蹙眉望了白芯蕊一眼。
白芯蕊无畏地直视他的目光,冷静的表情散发出一种自信的光采,那份不可逾越的无形傲气,竟有只可远观不可的气势,竟瞧得闵皓扬也不知所措。
“王爷,这节气易感风寒,在这外头……”
“知道了。”闵皓扬扬手示意她不必再说了,起身庭外走去。
两人并肩而行,却各有心思,无暇这眼前春色。
闵皓扬并未入睡,一早就瞧见了她在这园里闲转,眼瞧着朝自己这亭里走来,索性闭了眼装睡。想起自己日前对她百般发难,以为白芯蕊会悄悄的绕开。不想这女子越挫越勇般捡着刀尖上撞。
闵皓扬玩弄着手中扳指,轻咳一声,打破了寂静:“赵大夫近日可曾来过?”
白芯蕊垂首恭谨,略一迟疑,道:“妾身见身体逐日康好便不曾请入府中问诊。王爷怎的无故问起他来?”
闵皓扬不知何时起,见她同自己说话就露出如逢大赦一般的警惕神色,眼睑滑过一丝疼惜。他不急不缓的说,“李华生前些日子说瞧着赵大夫被劫入皇宫,后去他府中打听,人是无碍的回来了,只道是朋友请去闲聊了会
儿。”
“王爷可觉着有何不妥?”她只当是家常小事。
闵皓扬也不知为何会同她说起这事,实则他也未曾记在心上,或是刚才白芯蕊那让他意料之外的傲气乱了他心绪。
“无妨。”闵皓扬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燥气。
“得空妾身再去问问?”白芯蕊试探的问了一句。见闵皓扬仿佛无意一般,也不再多言,她安静的走在他身旁,心里想着,如果以后不再有那么多事端,能够这样静静陪伴在他左右,之前所受的苦,她便无悔。
“少爷!”
“少爷!”
耳边隐约传来参差不齐的呼喊声,“是在唤闵恒吗?”白芯下疑惑,念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