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他陷入了难以抉择的煎熬场面。
是去救一个和他毫不相干的并且生死未明的小丫头,还是去他至关重要的决策会议?
“你猜,那个老总是救了她,还是狠心离开了?”盛钧眼中带着几分自嘲。
霍栩墨眸深沉地盯着他,“如果他离开了,那就不会有今天的盛挽月了。”
听完他说的话,盛钧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就流出了眼泪。
“是吧,你也以为我会留下,可是……”他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喟叹,“我并没有打算留下,在救人和自己的前途面前,我选择了后者。”
“没错,当年那个人就是我。自私懦弱的我。”
闻言,霍栩脸色微变,“不,不可能……”
如果他没有救她的话,怎么会是现在的场面?
盛钧收回目光,摊开手掌,盯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纹路,眼神沧桑,“你说是我救了当年的她,可事实根本不是那个样子的。”
“我其实在探她鼻息的时候,已经察觉到了她还有微弱的气息。并不是天气太冷冻得手没了知觉。”
“所以,你可以理解成,我只是不愿意面对自私的自己,自我欺骗她已经死了,从而可以让自己心安理得的离开现场。”他眼中升腾起一抹愧色。
他现在视若珍宝的女儿,实际上曾经被他试图见死不救,狠心抛弃。
他甚至不敢去想象,他这个虚伪的父亲当年的所作所为如果被月月知道了,他会不会对自己这个父亲失望?
“可结果是,您还是救了她,不对吗?”霍栩眼中的震惊早已换为从容,他微笑着,不管怎样,他都感谢盛钧,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盛挽月。
盛钧执着地摇头,“不,不是我,确切的来说是她自己救了自己。”
霍栩疏地抬头,眼中带着重重的疑惑。
盛钧抿了抿干裂的嘴,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当时我已经转身。”
“我知道您现在的心情。”霍栩语气平静,“您对阿月视如己出,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就是希望她可以忘掉那些不堪的过去,可现在的情形,是我们想忘记也忘不掉的。”
“因为,当年的作恶者,现在又有了想旧事重提的意味……”他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盛钧握紧的拳慢慢放松开来。
脸上的戒备早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悲痛。
霍栩在旁边一把椅子上坐下,不发一言,静静注视着他。
许久,盛钧别过头去,快速地拭去眼角的湿润。
继而换作一副严肃的模样。
眼睛隔着病房的窗户向外看去,思绪飘到了很远很远。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一个集团的副总,因为项目的事飞到A国去参加一个国际会议。”
“一天傍晚,他接到合作方的一个电话,有个临时会议需要过去,路过一处小花坛,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险些栽倒。往底下一看,是个活生生的人!衣服破破烂烂,看不出原样,小小的一团,双腿早已血肉模糊,还有烧焦的迹象……”
讲到这里,盛钧有些哽咽。
嘴唇抖得很是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