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栩紧紧攥着手掌,心口上像是**了一刀,滴答滴答淌着血。
他声音带着很明显的颤抖,“那个人,就是阿月,对吗?”
盛钧痛心地闭上眼睛,不言而喻。
“您继续。”霍栩咬着牙,眼神意味不明。
他现在知道为什么她对过去的事那么排斥了。
那么惨痛的经历,放在任何人身上怕是都不愿意再次提及。
“不止是双腿,她的胳膊脸上同样血迹斑斑,更让人揪心的是,是她的头发被烧的卷曲焦黄,那场面……”盛钧再也忍不住,难过地把头扭向窗外。
他说不下去了。
他活了那么多年,风风雨雨的事情经历了不少,可第一次,那是他第一次看到一个垂死的生命,气息微弱,卑微蜷缩在他面前。
在瑟瑟的寒风中,一道探不出生命气息的残败的躯体倒在他面前,有种莫名的悲怆。
或许是同样是一个同龄女孩的父亲,他见到那可怜的身影时,心痛得厉害。
他低下身子颤抖着手去探她的鼻息,可是天气太过寒冷,手的感觉已经被冻得麻木,他几乎很难探得出来。
看着毫无生气的一张灰败的脸,他踌躇至极。
手机里催他过去谈合作的电话打了一通又一通,再不及时过去,那项集团上下都十分重视的项目就会被竞争对手拿下。
他的身份是副总,如果这次国际合作可以顺利拿下的话,晋升不是太大的问题。
可,眼前这个可怜的小丫头……
他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也不知道她究竟伤的有多重,送到医院去生还的几率有多大?
可他只要去了这个会议,晋升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一时间,他陷入了难以抉择的煎熬场面。
是去救一个和他毫不相干的并且生死未明的小丫头,还是去他至关重要的决策会议?
“你猜,那个老总是救了她,还是狠心离开了?”盛钧眼中带着几分自嘲。
霍栩墨眸深沉地盯着他,“如果他离开了,那就不会有今天的盛挽月了。”
听完他说的话,盛钧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就流出了眼泪。
“是吧,你也以为我会留下,可是……”他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喟叹,“我并没有打算留下,在救人和自己的前途面前,我选择了后者。”
“没错,当年那个人就是我。自私懦弱的我。”
闻言,霍栩脸色微变,“不,不可能……”
如果他没有救她的话,怎么会是现在的场面?
盛钧收回目光,摊开手掌,盯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纹路,眼神沧桑,“你说是我救了当年的她,可事实根本不是那个样子的。”
“我其实在探她鼻息的时候,已经察觉到了她还有微弱的气息。并不是天气太冷冻得手没了知觉。”
“所以,你可以理解成,我只是不愿意面对自私的自己,自我欺骗她已经死了,从而可以让自己心安理得的离开现场。”他眼中升腾起一抹愧色。
他现在视若珍宝的女儿,实际上曾经被他试图见死不救,狠心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