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阵完毕,向前移动时,再给他们一点厉害。现在就开炮,暴露的太早了。”
因见对面的日军士兵越汇越多,黑压压的士兵背部都背负着五颜六色的小旗,十几万人这般列阵排开,声势当真是骇人之极,张伟笑道:“倭人当真是有趣,打仗弄的跟咱们戏班子唱戏似的。”
周全斌见他神态轻松,笑语吟吟,忍不住怨道:“大人,对方十几万的大军,您在这儿实在是危险的很,怎么还这么不当回事!”
“哼,若是我的火枪也能如火炮那样改进,我现在还能弄桌酒席,边饮边观战呢。全斌,待会敌人被火炮轰的狠了,定然会用骑兵绕过刘国轩的右翼,斜插进攻炮兵阵地,你一定要部署好的用来护卫炮兵的预备队!”
“是,全斌晓得,不过那倭人骑兵人数不多,便是能撕开右翼防线,突到后方,估计也剩不下什么人了。”
“总该小心为上。炮兵可是现下咱们制敌的法宝,马虎不得。不过,倭人战国时武田家的骑兵曾经吃过火枪兵三段击的大亏,便以为骑兵已无用,再加上日本没有什么好战马,各家大名都不肯把钱投到骑兵上,这一万骑兵还不知道幕府是怎么拼凑的呢。全斌,临敌指挥我未必如你,下面的事你看着办吧,我只在此看你们痛击倭人就是了。”
周全斌苦笑道:“那您还不肯回船上去。”
“那是两码子事,大战在即,我这主帅弃师而逃,以后三卫士兵么怎么看我呢。”
因听到对面日军鬼哭狼嚎一般的牛角号声响起,两人不在说话,周全斌自回到神策军阵前方,准备迎敌。
日军虽人数远超过三卫大军,却因战场地形限制,再加上日人战略落后,因见对方排开阵势,轻过短暂的调整后,十二个军团六万人也便如对方那样,先行排开了一个一字长蛇阵,传令的小旗武士四处传达诸倭人将军的指令,第一批投入战场攻击的三万士兵即将换阵,以倭人认为攻击力最强的鱼鳞阵来进行第一拨试探性的进攻。
“开炮吧!目标对准敌方中阵,轰击!”
张伟一声令下,炮兵阵地的三百二十七门火炮便一齐开火,因火炮齐射威力过大,整个三卫士兵只觉得耳边一阵阵嗡嗡做响,脚底大地微微发颤,各人再放眼看过去数里外的倭人战阵,却见一股股隆烟升起,整个日军大阵被炸的七晕八素,每一颗炮颗落下,便是数十数百人身死受伤,那些土包子日军何曾经历过威力如此大的炮击?一时间鬼哭狼嚎,什么武士道统统抛诸脑外,数万人没头苍蝇般向回乱窜,立时将后阵冲乱,尚没有进攻,自已队列便已乱成一团。
且不提张伟心中暗叹,没有强大的骑兵冲击扩大战果,那德川秀忠眼见手下的士兵们如此不堪,敌方一阵炮击便将他们炸的魂飞天外,队列混乱,他一时无法,只是气的脸色铁青,连声下令各侍大将、大将赶快整顿队伍,他决心待大队重装完毕,便强令这些足轻们不顾伤亡的强攻。
那家督神原康胜奉命率领幕府好不容易召集的一万多骑兵,因距离德川秀忠的本阵很近,又见前队士兵被炮轰的不成模样,忙驱马赶到秀忠身边,下马向秀忠道:“将军,一会让赤备骑兵出击吧!让我带人把敌人的炮兵阵地摧毁。”
德川秀忠点头道:“也只能依赖骑兵的力量了!步兵行动太慢,承受不了对方如此猛烈的炮击,再加上对方的火枪战阵,我们很难突破敌军的防守。”
他站起身向神原康胜微微一躬,郑重道:“拜托了!敌军对炮兵阵地的防守一定很严密,此战是否能得胜,就看阁下的了!一会我会下令步兵重新投入战场,请等我的命令吧。”
“是,我知道了!”
神原康胜又向德川秀忠行了一礼,翻身上马自回本阵去了。一回到骑兵本阵之中,便将战略意图告之手底的大将们,令各将做好强突敌阵袭击敌后的准备。
他本人到还信心十足,只是手下的大将们却对这个任务的可行性甚觉怀疑,神原康胜不比其父,除了继承其父的家督一位之外,本人并没有什么令人信服的功绩,好在日本人纪律性极强,他宣示了此命令为将军亲下之后,各将也只能表示坚决服从。
德川秀忠见神原康胜信心十足的离开,到也稍觉心安,便召来一个旗本武士,令道:“你去通知本多忠政,令他快点把第一列的部队整顿好,要不避炮火,直往前冲!”
那武士领命去了,因对方的台北军队见日军纷纷后退,暂停了炮击,再加上不少有做战经验的老将呼喊喝令,本多忠政已将惊慌不已的前队军团重新整队完毕,正在大加训斥,虽然前方仍躺着数千名死伤士兵,这些职业军人却已经慢慢镇静下来。待德川秀忠的命令一到,本多忠政便下令道:“全军冲刺,待冲到敌阵附近,大炮就没有用了,诸君,请努力吧!”
此番命令一下,那些被血腥刺激过后的日军士兵便发出一阵阵野兽般的嚎叫,各武士抽出胁下的倭刀,拼尽全力向前方冲去。相隔五六里的路程,却实在不是这些凭着双脚奔跑的武士们转瞬便能跨越的,本多忠政一令冲击,日军大队一动,台北的炮军便又全力开火,火炮的怒吼很快便将日军将士的呐喊声盖了下去,原以为奔跑到一定距离敌方炮火便无法射击的日军将士很快便发觉自已实在错的离谱,敌军炮火如同张了眼睛一般,始终在日军头上不停的炸响。虽然德川秀忠又下令加强攻击,在第一队冲击之后,很快又将第二第三列派了出士,除了留下本阵的三万人与骑兵未动,整整八九万日军如同潮水般冲了出去,敌军炮火却似半分也没有减弱,成吨的炮弹不停的倾到在日军的头顶,一颗改良过的榴霰弹落在密集的日军阵中,便是成百人惨叫着倒下,这一段不远的路程,委实是日军的死亡之途。
德川秀忠眼见手下的武士不断倒在冲击的途中,心里一阵阵的怒火涌起,手中扇子便待举起,便欲下令骑兵出击。却又见本多忠政麾下的第一阵步兵已然冲到距离敌军相近不到一里处,终又忍住,这么近的距离,敌军火炮无论如何也无法轰击,骑兵是他手中最后的王牌,不到致胜关头,终是不能下定决心。
他在这边犹豫不定,神原康胜却是急的汗如雨下,眼见步兵们拼命接近了敌阵,若是此时下令骑兵冲击,这么一点距离对步兵来说甚远,对骑兵来说,只是瞬息间便可冲到,若是此时出击,配合步兵,一定能成功的撕裂敌军防线,只是不知道将军为何迟迟不下命令。
因日军第一阵的步军已然冲近,炮兵炮架上扬,开始做延伸射击,炮弹不住落在随后冲来的日军头顶,三卫步兵早已将火枪备好,只待长官们下令射击。
由张伟亲自下令,三卫各兵都新换并检查了火石,又将每次击发的火药与铁丸装好灌入桑皮纸包,每名士兵皆保证有六十到八十发的射击弹药,由各都尉亲自检查,凡有因火石丢失、枪筒堵塞等因造成士兵无法击发的,该管长官并士兵都要受到严罚。
由于受到大员岛之战的影响,张伟痛觉令滑膛枪兵带刀的想法大错特错,战场情势瞬息万变,放下枪再持刀肉搏,可能够掉几次脑袋了。于是将原长刀封存,除了新改的“斩马”刀配备军官与骑兵外,所有的普通士兵皆已在火枪上配备刺刀,台北刺式滑膛枪长112厘米,刺刀套于枪头之下,用铜螺丝拧紧,刺刀长45厘米,三面开刃,棱形三角,平时置于专用的刺刀刀鞘之内,战时则听命装上枪头。张伟一直认为刺刀能影响到火枪的射击精度,不过在滑膛枪开枪时的震动影响下,在有效距离不到三百步距离的实际情形下,刺刀是唯一能迅速在火枪击发后与敌肉搏的最佳武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