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的东西很有限,所以更要精工细作,用料讲究,要有点情调,但不能变化太大,否则就不像是做裙子了。有时布料太皱,我就把它扔在一边,呢料太粗也逃不过我的眼睛,而且很少有人会有我这样强烈的色感。
有些妇女喜欢穿奇装异服,让男人们惊叹不已。她们确实能使男人们震惊。男人喜欢别人回头看自己的妻子,因为她长得漂亮。但是如果是因为穿得古怪,男人们就会感到窘迫了。我也不会和穿绿色礼服的男人外出的。想以服装引起别人注意的人是愚蠢的。女人可以承受所有的奚落,我指的是某些妇女,不是指大街上的妇女,但是如果一个男人被人觉得可笑,那他就完了,除非他有什么天赋。
豪华的反义词不是寒酸。
比起长裙来,短裙不太容易过时。低领长裙过时得最快。有些女人们以为可以用较长的裙子掩盖长得不怎么美的双腿,这是做不到的。有生命的东西都不难看。有的妇女对我说:“我的腿太粗了。”我问她:“您的腿不是支撑着您吗?这才是主要的,别去想它了,幸福不幸福不在于腿是细是粗。”还有一位妇女问我:“我该怎么办才能瘦些?”“您身体好吗?”“好。”“您丈夫生意好吗少‘”不错。“”那么您为什么想瘦?“这些人不知道怎样生活,没有人教过她们。
时装也是这样。只有傻子不会改变看法。只有做到与众不同,才可以不被替代。
她说:“时装是一种商业行为,而不是艺术。我们的工作不靠天赋,我们只是供应商。我们把裙子挂在衣架上不是为了展示,而是为了出售。如果有人仿制我的裙子的款式那就最好不过了。创意就是为了传播。”
然而,有时她对某些妇女杂志也有怨言。这些杂志建议买夏奈尔服装的读者自己动手做衣服。
科科说:“我从来不因为别人仿制我的款式而控告他们,但我也没有说过我喜欢别人仿制我的款式。”
一个星期天早上,她的一位合作者莉鲁·格伦巴赫在市场上听到一个小贩在og卖夏奈尔服装,要价50法郎。
科科高兴地说:“这样很好,衣服像旁边蔬菜摊上的蔬菜一样,很快就卖完了。”
莉鲁·格伦巴赫带来了一种白色粗帆布上衣,上面有一条酒椰叶纤维编织的细带。科科顿时萌生了生产酒椰叶纤维面料的念头。
她肯定地说:“马路比沙龙更使我感兴趣。”
在她回归的那个时期里,服装设计师们一直小心翼翼地提防自己的作品被人仿造。间谍团伙一听到他们有了新作,就盯着时装展示会,剽窃他们的创意。值得注意的是,有些环家伙在设计师的新作推向市场前就已经抄袭了法特的领子、巴尔曼的袖口的式样和迪奥的长度发了财。这意味着什么?
时装间谍消失了。人们不会让他们存下去以证明时装的永存。
夏奈尔小姐在战前曾经应高级时装同业公会主席维奥内夫人的要求加入了该公会(科科笑着说,她参加同业公会的目的是为了保护服装的季节性艺术)。维奥内夫人的努力曾使科科大为感动,因为在服装界科科不是一个受欢迎的人。
她说:“没有人认真对待过我,这一点我很明白。我确实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应当学。”
1957年她退出了同业公会,因为她不遵守必须把服装的式样及时交付摄影的规定而惹人讨厌。她和同业公会的决裂加大了夏奈尔和……及其他人之间的距离。有时她也会赞扬个别服装设计师,说他聪明,有才干,但实际上是在指责他在某一点上抄袭了她的创作。
她对我说:“也许我和时装设计师们关系不热络使我失去了一份乐趣。也许我可以给他们提出些好的建议,我自己也很喜欢向别人学点东西。”
科科说,法国时装在被人仿制中存在,有些人在创造流行,有些人则专门仿制法国的附装。
她说:“一天,终于有一位先生,为了获得荣誉勋位勋章,决定改变这一情况,于是创建了一个同业公会,保护处境悲惨的服装设计师的利益。当然,有些人生意还是做得不差的,虽然没有发什么大财,但还是赚了些钱。”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注意到了荣誉勋位勋章意味着什么。”科科这么说是否是想得到荣誉勋章?战前,保罗·雷诺总理曾经想授予科科十字勋章,但这个勋章已经授给了著名的服装设计师帕坎夫人。那么能不能破格授予科科三级荣誉勋位?看不出有什么动静。戴高乐从不邀请她去爱丽舍宫,戴高乐夫人也从不穿科科设计的服装。要是戴高乐夫人穿了她设计的服装,那才是科科的荣誉。蓬皮杜夫人在戴高乐将军的下葬弥撒上穿的是夏奈尔服装。科科常去巴黎圣母院望弥撒。肯尼迪总统在达拉斯遭暗杀,杰奎琳·肯尼迪穿的也是夏奈尔套装,衣服上也沾上了鲜血。科科知道杰奎琳喜欢别人称她为第一大地一些服装设计师写信给她希望受邀参加时装展示会。她还接见修文,要模特姑娘们学行屈膝礼。
科科低声说:“我期望女孩子们穿着夏奈尔的套装从学校出来。”
一位时装设计师送给科科一瓶新研制出的香水。科科把匣子打开,放在长沙发前的矮桌上,说:
“一位先生送给我一只缚着可怕的带子的匣子,里面装着一小瓶散发着挥之不去恶臭的东西。他这是想干什么?用这种令人头痛的烂水果味的香水,在很远的地方就会被人觉察。我该怎么回复这位先生?如果我寄给他一瓶夏奈尔牌香水,那就意味着我在对他说:”亲爱的,嗅一下吧,您会发现什么是真正的香水。‘我不愿这样做,只好随它去了。啊!和这种人打交道我真没有办法。“
她不想讨这些人喜欢。人们有时感到她对巴朗西亚加很温柔。
她说:“昨天到现在他已经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如果再打来,那一定是向我求婚了。”
我很冒昧地问起了他的年龄。
“没有必要问这个问题,亲爱的。”
在她心目中,解放后成长的新一代时装设计师,与她创业时的时装设计师们不是处在同一地位的。她提起后者就像老战士提到同一连队或同一战壕的战友一样,充满友爱甚至激情。过去人们不爱搭理服装设计师,由于科科的努力,这种禁忌被打破了,时装设计师成了可以与之交往,“可以同警共饮”的人了。
不可替代的夏奈尔小姐
科科说:“一个模特就像一块手表。手表给人显示时间,模特向人们展示衣裙。”
听她谈论她的模特姑娘们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她似乎是面对自己在说话。
“她们长得都很美,所以她们可以从事这个职业。如果她们很聪明,也许就不干这一行了。”
1960年前后几年里,她的小小工作室里出了几个名人:阿尔康格伯爵夫人(咪咪)、一位尊贵的殿下奥迪尔·德克鲁瓦、几位公主…·
科科说:“姑娘们无所事事。她们的母亲或外祖母在她们的年龄时有别的事干:谈情说爱。那时她们圈子里的男人们都不工作,像伯恩斯坦笔下的主人公一样,有足够的时间谈情说爱。今天谁还会有这份热情?姑娘们相互打电话说的都是无聊话。在夏奈尔公司里也有她们的同伴。她们穿得很华丽,她们为服装展示会而来,然后就留下了,但是爱情却不在这里。”
科科对模特姑娘们的感情故事很感兴趣。一位漂亮的西班牙姑娘坠入了爱河,与一个已婚(姑且不论)而且又没有财产的男子打得火热(居然有这样的事,她真是疯了!)。
——如果他抛弃你,你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