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百口人,刽子手的刀都砍卷刃了。
这还不算其党羽。
朱祁钰笑:“朕自然知你忠心,但前车之鉴不远,朕更得严格要求自己,也严格要求尔等。功必赏,过必罚。君不沉湎享乐,偏听偏信。臣谨言慎行,不恃宠而骄。”
“自上而下,人人遵纪守法。”
“如此,才能君臣携手,一雪前耻,将大明再带回那个盛世巅峰。”
说着,他还走下丹墀,亲手将人扶起。
满脸‘朕对你寄予厚望,所以才会严格要求’的表情,并命人传软舆将人送归府中,赐太医并御用的伤药。
真·打一棒子给个甜枣。
把个打仗悍勇,胆子奇大但是心眼委实不多的武清侯石亨感动得眼泪汪汪。
真诚认错,趴在床上还不忘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抄写大明律跟大诰呢。稍有功夫,还不忘对身边子侄们反复训诫。
当今至情至性,但眼里不揉沙子。
尔等若是想在景泰一朝安安稳稳,就必须规行矩步。
不许仗着老子得势便飞扬跋扈。
否则的话……
石亨眸光一冷:“别说老子开祠堂将那孽障逐出家门,任他自生自灭!”
所有人等唯唯称是,只有侄子石彪身形一僵。
于是,接下来,这家伙就成了石亨禁足期间除了养伤、抄书之外又一大主攻事物。
消息传回,朱祁钰满意而笑。
若能这样一点点连消带打,将这两叔侄慢慢收为己用。日后不管是打瓦剌、打蒙古还是灭建奴、倭寇,都可多两员悍将。
不管他这心愿能不能成,总之最近的朝堂上、军营里,是找不见石亨影子了。
操练军马的事,又暂时交给了于谦。
现在朱祁钰一问,他就对答如流。对每一营,甚至每个兵丁的状况都了若指掌。
自然让朱祁钰连连点头:“廷益果然认真负责,交到你手中的事情,就没有不妥善完成的。实在百官楷模,众卿该学而时习之。”
所有人等乖巧行礼:“臣等谨遵皇爷之命。”
于谦脸色微赧:“皇爷过奖,微臣也只是做了自己分内之事而已。如今上皇依旧流落虏地,皇爷切齿痛恨,臣等又何尝不是?”
“如今知彼等贼心不死,还想入寇。自然更得厉兵秣马,争取早日尽雪前耻。”
嗯。
朱祁钰微笑点头:“朕也这么想,所以半点不敢松懈。所以才命兵部试造双头铳,再配合铁丝网。缩短填充弹药时间的同时,也让贼兵铁骑轻易到了不我方阵前。”
群臣皆夸皇爷英明,他却只摆手:“朕也是受了李贤李爱卿启发。”
这下别说群臣了,就是被点名的李贤自己都错愕:“微臣?”
“你忘了?那日你与朕提及土木一役,言说我方火器倒是充足,也是用了永乐年间三四排轮射的方式。却不被贼兵抓到了铳手装放弹药不及时的空档掩杀过来,以至于……”
“所以这之后,朕就一直在想破解之法,也频频与诸卿探讨。但有略微可行之法,便命兵部试做。这两事,还是爱卿你督办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