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幼医馆的大夫,跟咱们这学堂的先生们一样,都是应了谭大人的邀请,撇家舍业为清江县百姓做事的,她们理应收费贵些,好寄回家里算作不能陪伴家人的补偿。不过——”
她突然想起那院长无意中提过一句话,便告诉刘青道:
“其实妇幼医馆的大夫们,时时刻刻没忘记要精进医术这件事,所以有些不常见的疑难杂症,她们是可以免费给予治疗的,不过不能保证治好。
你说你儿子从出生就开始治病,到现在都一直没断过,且越治病情越重,怕也是疑难杂症了,你们不妨过去试试。”
医馆之所以没有将免费治疗这件事,摆到明面上告诉大众,就是怕钻空子的人太多,造成医馆的负担。
甚至也怕那刁钻不讲理的人,会因为别人免费自己交费而眼红闹事。
对于不保证治好这件事,纯朴的百姓们都能接受,因为即便是华佗在世,也不能保证医好所有人。
刘青眼神一亮。
“说句不好听的,我们虽然一直没有放弃给孩子医治,可也知道他情况不好,就死马当活马医了。
自己的孩子,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对吧。
多谢东家告知这件事,我这就去跟孩子爷奶去商量,早点把孩子送过去。
就算没被选上免费医治,至少也先问一下,有没有好的希望。”
刘青眼里有了光,步伐也轻快了许多。
萧杏花目送刘青走远后,打算亲自送桃花去学堂,走到半路,却见宋酒坛去而复返。
“大壮家的,我求求你,把刘氏辞了吧,别告诉我娘是我求你的,她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是刘氏手艺不好,或者犯了错,把她辞了的,好不好?”
桃花自始至终就站在自己身后,却没见宋酒坛一个关注的眼神,一句关心的问候。萧杏花越来越瞧不上这个男人。
“刘青她做得很好,我不会无缘无故辞了她的,别说你来求情,就算你全家都来,我也不会答应。”
“大壮家的,你是故意让她出去做事见别的男人,好拆散我们这个家是不是?”宋酒坛求情不成就恼羞成怒,“人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你把刘氏留在萧记,就是等于拆散我们。”
萧杏花冷笑。
“你太高看我了,我可没有拆散别人家庭的本事,若是有,当初早就撺掇着桃花她娘离开你了。”
“你——”
“你若是眼不瞎心不盲,应该看得到你的亲生女儿就站在你面前吧?除了把她卖了换钱,你关心过她一丝一毫么?对比刘青对生病儿子的不离不弃,你不觉得你这爹当得太失败太惭愧了么?先不说你当人丈夫合格不合格,就说你,配当爹吗?”
宋酒坛眼光扫过女儿,见她并不看向自己,也就歇了跟她说话的心思。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配当爹了?刘青那是儿子,我要是生个儿子,也不会不管不顾的,让我拿自己的命去换他的都行。”
“说得好听。”
萧杏花拉着桃花就走。
送下桃花后,萧杏花顺道去了烧鸡坊。
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张小寒的心情还没缓过来。
原本隔三差五就有媒人上门提亲,她亲娘何彩凤抛夫弃女又杀夫的事情传开之后,连媒人都不上门了。
村民都传着,什么‘有其母必有其女’,什么‘娶妻不贤毁三代’,等等说法。
张小寒一方面被亲娘伤着了,一方面对流言蜚语也上了心。
“东家,我是个不祥之人,还在娘肚子里时,就克死了爷爷奶奶,才出生,又克死了亲爹,今年才与那女人见面,没多久,她也被判了死刑。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对不对?”
原来张小寒更在意的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