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房里,门开着,岳泽辰在给云泥整理要带的书。
“原本想给你讲这几本书。。。。。你先看着,以后我再细细教你研读。”
云泥静静地坐在窗边,双腿微微弯曲,双手紧紧抱住膝盖,仿佛想要将自己缩成一团。
她的目光空洞而无神,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和活力。
“云泥,非走不可吗?”
良久,云泥趴在双臂上,呢喃道:“哥,我好累,想离开这里。”
这一年,有封玄的照顾,衣食无忧,是十六年来过的最舒服的时光,可也同时承受着内心的焦灼,夜里醒来总会想到这段关系如何继续。
她从未有过大志向,只想守着一方天地过平稳的生活。
她喜欢封玄,可他是储君,注定在不平静的皇宫里,而她百般想都无法融入进去。
“哥,我不喜欢不确定的感觉,不确定就像是黑夜里的惶恐,压得我喘不过气。”
岳泽辰放下书走过来,轻抚云泥的头,疼惜云泥因从小的遭遇,太没有安全感。
原本张口要劝她,太子是喜欢你的,大家都看在眼里,可这一年那个男人也没给她名分,没法给云泥想要的安全感。
“云泥,就去江南吧,下个月编撰完陛下交代的书,我就告假下江南去看你,陪你一起做生意。”
云泥头埋在臂弯里,低声道:“好。”
第二日清晨。
宅院不远处的墙角里,铁牛和两个侍卫因为守了一夜,昨夜又偷偷喝了酒,此时正倒在角落里酣睡。
宅院里,云泥和林寻收拾好行李,准备动身出发。
云泥身穿一件极为朴素的衣裙,头上也卸了钗环,绾了个精神的双耳发髻。
林寻支吾道:“云泥,你真的决定离开京城?”
云泥脸上洁白无瑕,气色虽不好,眼睛有些肿,却极力挤出些笑容,“我决定了,咱们走吧。”
岳百川拉着席氏的包袱不撒手,“阮娘,再留两日,我去找太子说说。”
席氏瞪他一眼,提醒他别惹云泥伤心。
云泥缓缓走过来,面无表情,叫了声,“父亲,保重。”
岳百川松开席氏的包袱,激动的上前要拥抱云泥,云泥躲开,她还是不肯原谅这个父亲。
“这是你第一次叫我,云泥,父亲对不起你,想好好补偿你。。。。。”
云泥没搭理他,向管家和四个下人鞠了个躬,“谢谢大家这一年对我的照顾,各位保重。”
“小姐保重。”
转头往门外走,铃铛跑出来,拿着一个小包袱,“小姐,把奴婢带上伺候你。”
席氏高兴道:“行,这是个好孩子,一起带你走。”
岳泽辰没有出来,他怕自己会哭,此刻站在窗边,依旧没忍住落泪,恨命运不公,为何非让他是云泥的亲哥哥。
马车缓缓的驶出燕云巷,席氏朝宅院门口招手。
岳百川哭成泪人,蹲在地上直叹气。
林寻和他的随从在前面赶车,神情肃然,现在的进程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可云泥非要离开京城,而他的作用也在此,不得不答应。
那个太子若是知道云泥离开京城,会不会赶来?
还有一个人,那日和太子抢云泥的景王。
他须得想方设法通知此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