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晶石……”言舟依然不敢确定,艰涩开口。
“是你族中之人的。”
“我族中之人的?谁的?”言舟闻言皱了眉,言语中带着几分急切。
他记得的、他似乎是记得的,他这一辈没有多少人把自己的晶石送给外人。
如果说真的是妖族犯了事,那就更不可能与外人接触了,更别说和神接触,还将象征自己妖族身份的信物送出去。
“……时年久远,为师,不太记得具体是何人了。”白泽看了一眼手中晶石,如今仍晶莹剔透。
若是不知情的人,只会说是白泽保管得好。
言舟很清楚,晶石仍晶莹剔透,那就说明这块晶石的主人还是安全的,甚至可能已经寻到新的落脚之地。
若其主堕入魔族,晶石会同时碎裂,里头还会泛黑。若其主已逝,晶石会变得黯淡无光。
如此说来,那位不知与他是什么关系的族人,也幸免于难。
“……”
“这么想知道是谁?”见言舟皱着眉,似乎真的在分析,白泽没忍住笑了笑,却扯到伤口,惹得他刚刚还在笑,下一刻就皱紧了眉。
“当、当然了,这、这关乎到……”话到这就卡住了,言舟也意识到不对。
关乎到什么?如今还没有任何有关妖族无罪的消息,就算他知道族中之人不止他还活着,他又能做什么?
“那我告诉你是谁的好不好。”
“你不是不记得了?你怎么……”
“是你的。”
言舟话未说完便被白泽的后话打断了,他愣愣看着白泽,又看了看白泽手里的晶石。
他记得他曾凝结过一块晶石,但他在自己身上却找不到那块晶石了。
他以为是他自己弄丢了,以为是他自己记错了。他从没想过,自己是不是送人了。
“我…我的?”愣了许久,言舟才反应过来,看了看那晶石,又觉不可思议,再次反问道。
“还真不记得了……没关系。”白泽却移开了目光,敛下眸子,近似梦呓的话语,也没落入言舟耳中。
“你不信?”
末了,白泽不答反问,将晶石递到言舟面前。
“……又不是什么重要物什,我也,不是那么想搞清楚。”言舟摇了摇头,往后一靠。
刚刚白泽眼里那情愫,推翻了他先前所有的猜测,也让他感觉恍惚。
那般浓烈的情愫,并不像一位断了七情六欲的神会拥有的。他虽是喜欢上了白泽,可真的发现白泽可能也有这样的意思时,他又感到恐惧。
过于不真实了,他怕那是假的。
那块晶石是不是他的都不重要,如果是他的,那留在白泽身上,也好;如果不是他的,那族人仍在,也好。
“师父要不要睡会儿……”
事情想清楚了,一放松下来困意便涌来了,再加上昨夜后半夜没睡,言舟打了个哈欠,一边问白泽,一边揉了揉眼睛。
“我尚不困,你若倦了,便靠着为师睡吧。”白泽收起那块晶石,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言舟靠。
“你身上还有伤,万一我碰到你的伤怎么办。”言舟摇了摇头,继而兀自抱着手臂低头阖眸浅睡。
结果就是,马车有一点停顿他都会被惊醒。
“……”
反反复复几次,言舟突然感觉自己也不是那么困了。
“睡不着?”
“突然就不困了,而已。”言舟嘴硬。
回到白及院后,脚刚着地就忙不迭的让院长再给白泽检查了一遍,白泽些许无奈。
“真的没事,小题大做了,我都觉得还可以在那儿呆上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