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一路安静。
一直到进了宅子,何意才惊觉——安静是因为谢潇澜这一路都不曾与他说上一句话。
举止虽与平时一般无二,但冷着不和他说话就有些古怪了,这种事鲜少发生,多半是因着某些不起眼的小事生闷气了。
他倒是想先哄哄他,只是刚进院子就被谢母叫了去,在谢潇澜气愤不已的表情下忍着笑快速离开了。
谢母早将那些下人安排好了,她道:“那几个婆子我问了话,对答实诚,你要用的那两个手脚麻利有眼力见,车夫也是个老手,其他的都是做些打杂,你再去讲几句话。”
“讲话?”何意有些抗拒,“娘您瞧着好便是了,我没什么同他们说的。”
“平时聪慧,这会却转不过,你是这家的当家夫郎,下人们自然要先见过你,我先前已经叮嘱过,你再认认人就行。”谢母示意他快去。
何意大致明白了她的用意,直白些就是表明身份顺便训话,毕竟谢潇潇还选了两个丫头伺候谢母。
他虽然鲜少追剧,但偶尔也能从周围女生口中听到“爬床”之类的词,这般想着,还是警醒他们一些要紧。
训话倒是进行的很顺利,各个态度都很好,何意便许他们沿用先前的名字,当然,卖身契都被他收起来了,若是有不轨之心也好处理些。
等他做完这一系列回到屋里,就瞧见大个子举人老爷背对着他躺在床榻上,蜷缩着身体,任谁见着恐怕都得说声委屈死了。
何意唇边的笑意都没有落下来,他走过去踢了踢床沿:“这是谁躺在我夫君床榻上了?”
“不过就是个什么都不会同我说的陌生人罢了!”
何意听着他话里忿忿的,闹别扭闹到这份上还真是稀奇。
却也从他话里品出点东西来,从济世堂出来就冷着他不说话,八成就是因为在府城发生的那些事没告诉他。
不过也是,自从谢潇澜去考试,他时常去济世堂打发时间,之后放榜,一直忙着高兴招待客人赴宴,哪里有时间和他说这些?
何意失笑去扒拉谢潇澜胳膊,倒是十分顺利的抱住了:“我不找借口,此事确实是我忘记告诉你了,且已经过去那般久,我若是还拿出来说倒显得我麻烦小气了。”
谢潇澜深知何意不是爱告状的性子,且那时他忙着赴宴,日日醉酒,估计就算何意说了他也不太能记得。
此事他也有错。
“那日后若是再有这种事定要说给我知晓,不对,这种事绝无下次。”
谢潇澜坐起身,明明是有些油腻的话却出乎意料的满分,何意双臂抱住他脖子,唇边是抑制不住的笑,最后竟是忍不住笑出声了。
谢潇澜不懂自己的真心剖白哪里好笑,但何意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