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是身陷情网的滋味。
那天离开她的香居时,曾誓神劈愿,不再踏足半步。
唉!他奶奶的!可是给她变个戏法,他即守不住防线,给突破缺口。到这一刻,仍回味着抚摸她大腿的动人触感。
假设无瑕与自己交欢,会否犯着她师尊白清儿所说习媚术者的天条,就是与喜欢的男子上榻子?若然如此,那无瑕现在便是玩火。
在很大程度上,她的处境类近仙子。
又或无瑕已超越了媚术的天条,不为禁戒所限。
最糟糕的,是无瑕压根儿没动她的“玉女之心”,动的只是表面情绪,致他误会。隐隐里,他感到这并非事实。
便如和仙子般,直至今天,他仍有点难以置信端木菱会爱上他,然又晓得已成事实,仙子对他的爱,无可置疑。仙胎、魔种,是天生一对,非人力可抗拒。
无瑕亦然,以她媚术的修为,心志的坚毅,仍情不自禁的先后爱上“龙鹰”和“范轻舟”,皆因她所走至阴至柔的路子,与魔种的至阳至刚,既相反,又天然吸引。
男女之爱,异常复杂,绝非至阴至阳间的吸引可涵盖全部,更关键的是虚无缥缈的缘份,那是没人弄得清楚的东西。
在龙鹰的思路里,如女帝之于高宗,或柳宛真之于陶显扬,目标明显,在乎窃国夺帮,没丝毫含糊,欲完成任务,必须与施术对象合体交欢,方能迷住对方心神,操控生死。
可是,于自己这个被施术的对象,无瑕却不可能有清晰明确的目标,如令龙鹰的“范轻舟”沉迷美色,对大江联有百害,无一利。
更微妙的,是无瑕理该不可和他上榻子。
此正为他大感一塌糊涂的原因。
观之无瑕与他近来的发展,双方愈陷愈深,随时一发不可收拾,要老天爷方晓得如何收场。
幸而,今夜或许是一个弄清楚的机会。
他切入朱雀大街。
际此华灯初上的时刻,朱雀大街熙来攘往,车水马龙,盛况如常。
刚才他感应到的,是落在有敌意的监视下,被田上渊的一方发现行踪,触动了对方公然刺杀的行动。
他现时的位置,离后方的漕渠不到一个里坊,朝南走,过丰乐、安业和崇业三坊后,右转,越过崇业坊,将抵与宗楚客约好密会、清明渠旁的怀贞坊。
对方截击他,最佳的场地,应为离开朱雀大街,右转入崇业和永达两坊次一级街道的时刻。
他旋即晓得估错了。
第十六章 长街刺杀
龙鹰感应到田上渊,他立处为安业、崇业两坊间的横街,不在他视野范围内,正处于潜藏状态,于一般高手来说,等于无形无迹,犹如埋伏草丛的猛兽,对路过懵然不察的猎物,狙击扑杀。
一般情况下,不论剌客如何高明,一旦从静转动,刺杀的对象若为同级数高手,可立即惊觉,凭天然反应应付,特别在热闹大街,大利逃走,对方即使人多,也因无从估计,人人争相走避的情况下,有力难施。
故而大街是最不适合行刺高手的地方。
惟有田上渊的“血手”,令他成为特殊的例外。“血手”厉害之处,是可造成目标难以脱身的“陷局”。陶过就是这么的在众目睽睽、护从在旁的情况下,命丧长街。
田上渊曾刺杀、截击龙鹰,次次失败告终,非是龙鹰武功在他之上,而是因深悉“血手”,知彼知己,每一趟都令他无法尽展其长,形成“陷局”此一剌杀成功的条件。
魔种有个离奇特性,是能记着与他交过手者,精、气、神形成的烙印,一旦掌握,再遇上时,即使在人流如鲫的朱雀大街,仍可如睹暗夜里亮起的火种,辨认出来。
台勒虚云和无瑕怕他遭剌杀,实为过虑。龙鹰思不及此,皆因他不惧行刺。
田上渊注定不会成功。
问题在怎样令他失败,仍不能察觉龙鹰异乎一般高手,乃技术所在。
田上渊虽因在事前没法掌握他赴会的路线,不可能精心布局,只能利用他之所长,化繁为简,却是直接有效,防不胜防。故而纵然失败,仍非战之罪,像以前龙鹰的敌人般,无从掌握魔门邪帝的能耐。
两人从后方远处赶来,速度比龙鹰现时的速度快上一点,在龙鹰精微的计算里,依此速度,刚好在他抵达刺杀点时,来到他后方十步许处,也是最佳的袭杀距离,可予龙鹰积蓄至顶峰的攻击。
纯凭此精准至毫厘不差的步速,可知配合田上渊行动的两个伙伴,至少近乎参师禅的级数,其中一人或是虎堂堂主虚怀志,但他没法肯定,因从未和他交过手,掌握不到他的精气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