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两个人是无回谷里的小头目,他们无回谷全都自视凌风,哪肯认是线上的人?而且此刻得张婷之命,不许放过恶道,更不能善罢甘休。
他们要白虎真人上去,其实是调虎离山之计,敢情在这边屋顶另外伏著两个人。
白虎真人方才分明听到他们用一种暗号,故此估量他们是线上的人,如今一听回答,他一生几曾受过这等恶语奚落,不由得怒火如焚。
忽然这边屋顶也发出两声呼哨,知是自己的帮手来到,便叫道:“你们都过对面,拾下那两家伙!”
只听屋后背上忽然激起刀刃碰击铿锵之声,一个操著南方口音的人叫道:“这里伏著两个奸细!”
跟著又传来双方怒骂之声,对面屋顶两人这时见图谋败露,立地飘身而下,向这边扑来。
白虎真人怒喝一声,拂尘一摆,迎将上去,就在露天的走廊处截住两人。
那郝三使一双手叉子,陈三使一柄长剑,扑过来立即刀剑并举围攻老道。
白虎真人的拂尘长约三尺,以及极细的合金丝搓成,刀剑都不能割断,专用以卷掉敌人手中兵刃,交手时甚为有利。
这时拂尘横扫,拂尾去卷那柄剑,候得那使剑的一闪,立地掉转拂尘,以拂柄疾敲那使刀的手臂。
这两人猝不及防,差点便吃了亏,使鬼头刀那人急急退出撤刀,才避过这一下。
白虎真人见敌人不过尔尔,傲然一笑,展开秘传的“铁拂三十六式”一柄拂尘上下挥霍,拂尾乱舞之中,那支一尺多长的拂柄就变成点穴用,找寻敌人身上大穴。
只见使剑的陈四忽然退开,剩下使双叉那个郝三,也展开一路怪异叉法,但见他指左攻右,劈上砍下,身形甚为滑溜,一时之间紧紧逼住白虎真人。
陈四正想乘隙救援张婷,哪知前面人影一闪,两个持剑的尼姑挡住去路,正是法慧和妙云两人,这时她们已全身裹扎得俐俐落落,可以尽情与敌缠斗。
他用剑尖一指,嗤笑道:“你们也是使剑,正好和大爷我玩玩。”
法慧低叱一声,剑诀一顿,一招“飞鸟寻枝”疾然一剑刺来,竟是越女剑法的招数。
陈四不料这女尼会使这等上乘剑法,吓了一跳,挥剑架时,法慧已把长剑一绞,化为“老猿坠树”摇剑攻入。
陈四脚下用力,斜刺里一窜,怒叫一声,原来已被法慧挑破左臂,汩汩地流出血来。
陈四立地回身扑来,手上长剑一挥,也自使出一路怪异剑法,就像那使刀的招数一样,专门以虚为实。
而且剑路迥异,初看像是乱刺乱砍,其实却大有法度,极为厉害。
法慧的越女剑火候尚浅,禁不住这人怪招叠出,便不住后退。
妙云看见法慧不敌,也挺剑上来,堪堪将那人暂时敌住。
※ ※ ※ ※
这外面舍死忘生地拚斗著,房内的张婷已昏倒过去
阿玉仰躺在房中,动也不动。
这时忽然一个人闪进来,一直扑向地上的阿玉,原来是小尼姑净因。
只见她急急忙忙地将手中两粒药丸,塞在阿玉嘴里,便又惊惶地跑出房去
片刻间,那两粒药丸在他口中化开,随著津液流入腹中
阿玉终于呻吟一声,慢慢睁开眼睛来,定一定神,发觉蹊跷,猛然从地上坐起来。
他虽然稍为觉著头晕无力,但此刻却急急地望向床上,只见张婷仍然躺在高高的背垫上,并无异状,只是双目紧闭,脸色泛青。
阿玉心里稍慰,忙走到床前。
外面杀声、骂声阵阵传来,使阿玉一怔!这尼姑把我蒙倒,如今却在厮杀,想是她们自己人火拚。
他此时气力未曾完全复元,这处再耽待不得,还是走为上著。
阿玉决定了,便不理会外面是甚么人在拚斗,举目四顾,只见左面一扇雕空玲珑木格的门,门上光滑滑的并没有栓锁之物,却是严闭著。
他忙将张婷用被裹好,抱起走向那扇门。
只见那边房间人影一闪,定睛看时,原来是净因小尼。
她面上带著惊惶之色,急急来替阿玉开门,原来这道门从那边栓著的。
阿玉走过去,净因小尼指著后壁一扇窗子道:“施主你从这窗子出去,沿著暗廊一直走,便可到后园那后园靠墙边有一间马厩,你的马便在那里,只是后园那扇门是半尺厚的硬木制成,用大铁链锁住,怕出不去。”
阿玉认得这小尼是那失手打碎汤盆的小尼,料她不会骗人,便谢道:“小师父好心,希望菩萨会保佑你。”
净因小尼合十道:“佛祖慈悲保佑,施主一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