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仁兄说的对,耀国早在十多年前就不姓耀了,鸾妃,不过是鸾飞腾的提线木偶罢了,耀国做的了主的还不是鸾飞腾。”有人听了劝解说的更加气愤起来。
还没等这个声音落下,另一个暗哑的嗓音,带着浓浓的不屑响起,“哼,什么圣女,明明就是叛妃之后,被罚看守祭台罢了!”
听了此言,马上有人质疑起来:“大家都知道这祭台的神秘,是当年神州裂土之时,末帝轩辕哀以血为祭,身化祭镜,传说此镜能辨是非、知未来,出得起代价也能让人长生不老,轩辕朝的宝藏秘密也藏在其中。能打开此镜的,怎能是叛徒后人?”
“怎么?大家不信?那你们可知这祭坛如何打开?”暗哑的嗓音接着问了一句。
大家都知道祭坛的神秘、神奇,至于怎么打开则世代为鸾家秘辛,外人根本无法得知,此时听到有人这么问,大家都愣了,茶楼内有一瞬间的鸦雀无声,之后大家都纷纷催促起来,“你知道就快说说吧。”
满意的看着大家都被他吸引,这人轻咳一声,继续说:“大家有所不知,打开祭坛必须在一天中阴气最重的子时,需要所谓的圣女,献出半碗心头之血,而为了能看到祭镜上的真言,查看祭镜之人还需要含食祭草。这祭草是取圣女四肢上的血肉各一两,混合着想看祭镜真言之人的头发一起经过半个时辰的温火熬制而成。这四肢上取血肉之后不能用寻常的伤药敷抹医治,否则伤口会溃烂不止。”
这人说着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大堂内都抻着脖子等着听得众人,才有满意的继续说道:“这伤口只能用一个上代圣女尸身腐肉拌着敲碎她了的骨头取出的骨髓经过特制的丹炉炼制而成的膏药,这膏药成药之后腥臭异常,常人难以想象。伤口经过这样的膏药敷治,当时会很快结疤,但是十二个时辰之后就会自动裂开,直到百日之后才可以痊愈。经过这样的折磨之后,历代圣女就没有活过三十五岁的。这样才是轩辕哀帝恨之切啊,让叛妃后人代代被当权者食肉而亡。”低哑的嗓音不紧不慢的说出这样的血腥的话来。
“怪不得呢,鸾家宁肯拿星国公主换粮食武器,也不肯求助祭坛呢。”大家都恍然大悟,有头脑灵活的联想到鸾家所作所为总结般地说。
“这么看来,表面风光的鸾妃家族还挺可怜的。”有人轻轻叹息着说。
“真是活该!”丁香小声恨恨地说,前几天就是她派人灭了伍郡商家,养大她的老爷、夫人被害死了,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厨房里总偷偷给她留着好吃的桂花糕的桂嫂,都再也不能见到了。如今,自己和小姐都是无人照看的孤女,想着想着丁香眼泪又差点流了出来。
本来绮罗心里一直对那个情薄舍了生母的耀皇被说成一个痴情之人很是不屑,听到丁香这么说,心中也想起了伍郡的父母,也忍不住刻意压粗了嗓音黯然的说:“为了权力,是没有伦理亲情道义廉耻的。她们鸾家为了至高的皇位,为了改变家族代代被食的命运,打算取耀皇室而代之,暗中不知道干了多少龌龊事,手上早就沾满无辜的鲜血了!”
卷一 重生耀国 第十六章 相逢是缘称兄弟
在茶楼的客人们被开启祭坛的方式震惊,议论纷纷之时,绮罗主仆黯然神伤之际,她们旁边桌子上另一对主仆也在悄悄议论,模样看起来是个小书童的少年低声说:“少爷,耀宫那边无意中得知,鸾家最近也遇到了麻烦,那个在腾绳边城带兵的大少爷十多天前突然没有了消息,很有可能是惹上了那个神秘的商家。”
被称作少爷的也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身着月白长衫,凤目清澈,珠玉般的红唇微抿,一个温润少年,谦谦君子。他听了小书童的话,狭长的凤目一撩,仿佛混不在意的扫了一圈,复又垂下,嘴角上扬,带上了一股漫不经心的嘲笑,用只有他们主仆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鸾家的麻烦恐怕不小,今天这局不知道又是演给谁看的。”
“冲着我们来的?”小书童警惕的抬眼四顾,嘴唇煽动,把声音压得小的不能再小,右手不自觉地抹上了腰间的短刀,如临大敌。
那公子神色不变,稍微大了一点声音,嗤笑着说,“你慌张什么,今天这茶楼里有趣的人不少呢,咱们也就是正赶上看戏罢了。”说着那少年目光如若无的又扫向绮罗主仆身边扫去。
其实,绮罗刚刚把话说完就有点后悔了,虽然她们掩了面容,但是在这样的人多眼杂的场合,谨言慎行还是很有必要的。绮罗心中懊恼着自己招摇了,她悄悄抬头,睁大了杏眼想四处查看一番,刚一抬头就迎上了一道意味不明的含着探究的视线,绮罗心里一惊,是商家人?还是她们被其他人看破了行藏?在这个商家的地盘上,还有谁在窥视呢?绮罗心思电转,目光不收,反而大大方方的回望了过去。
那公子本是听了旁边那两个山野少年如此正儿八经的谈论耀国皇室与鸾家之事,一时好奇不由得多看了一眼,眼风扫去,猛地跌进了一双明亮乌黑的大眼睛里,那少年被他目光一扫,初时带上了一丝惊恐,只是转瞬间就坦然得看了过来,清清亮亮的,反而让他觉得自己多疑了。他嘴角轻动,绽了一抹温和的笑,定定的盯住那双明亮的眸,缓缓地开了口:“在下文月,相逢是缘,小兄弟可否移桌一叙?小可对这鸾家与耀家之事也颇感兴趣。”她说着站了起来,伸手邀请绮罗和丁香。
看到对方那个温润的少年不似作伪的邀请,开口却是提的她与丁香刚刚的私语,绮罗心中不定,对自己的判断又犹豫了起来,口中敷衍到:“小子哪是对国事感兴趣,只不过看过些热闹的话本,胡诌几句罢了。”
绮罗说着在桌下借着桌围的掩饰碰了碰丁香的脚尖,然后也站起身来,接着说道:“公子相邀本不该辞,只是不凑巧得很,小子还有俗务缠身,有缘再会。”
不管之前的猜测是否正确,绮罗都不愿再横生枝节,她说完之后一抱拳,带着丁香大踏步地离去。
“耀国乡野之中还有如此有趣之人,今日也算不虚此行了!”那公子碰了一鼻子灰,也不见生气,反而把伸出去的左手收回眼前,直接抚上挺括的鼻翼,温润的红唇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无声地笑了,顿时满室生辉。
小侍童莫名其妙的看着今日有些反常的公子,抬手一指绮罗离去的背影,小声地问:“公子,可要派人跟着?”
公子摆摆手,又施施然的坐下,“不必了,在商家的地盘上还收敛些的好。”公子口中说着,心头还兀自晃着那双灿若晨星的眼睛。走过这么多地方,竟然被一个乡野小子闪了眼,公子自嘲的甩甩头,又继续喝起茶来。
此时,一笑楼顶层的密室内,商家老族长商阙和商水、商土三人也围坐在一起品茗,旁边垂手站着的赫然就是刚才招待绮罗她们的那个小二。
“该知道的,都听去了?”老族长望着根根直立的茶叶,深吸了一口茶香,慢条斯理的开口问道。
“都听去了。”没有了在前厅的见谁都堆着七分笑得小跑堂模样,小二规规距的回答。
小二说完并不告退,他顿了一下又继续说,“月国的大殿下月知文也来安都了,他的暗卫武功很高,警觉地很,我们的人没敢贴的太近。”
商阙端起薄如纸、白似雪的薄瓷小杯轻轻抿了一口,又执起纤细的仕女红泥小壶注满沸水,才有条不紊的吩咐着,“他来此的目的还不明了,不要这个时候横生枝节,暂时不要惊动他。传信给阿金,让他留意下月国朝堂上的动静,再摸一摸这个大殿下的脉。”
商阙说完看到那个小二还磨蹭着没有告退,他眼风一扫,“嗯?是不是还有什么情况?”
小二被商阙看得一个激灵,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小声说了:“我们的人远远的听到月知文的小侍童说鸾家大少爷失踪了,具体没有听清楚,属下怕误传了,一直犹豫着该不该禀报。”
商阙听到这话,拨动着杯盖的手猛地一抖,刚注满的沸水全撒在了商阙的左手之上,“糊涂,这个时候有关鸾家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大意。该不该禀报,是你能决定的?!”
商水看了一眼盛怒的老族长,对着双腿打颤的小二训斥到:“还杵着干什么,滚出去吧。”他说着迅速的站起身来,扑通一声跪倒,“属下的人办事不利,属下请罚。”
商阙接过商土递来的锦帕,把左手上的水渍擦干净,顺了顺气,心里也明白自己是被那个可能性刺激了,有点反映过激。他们此次来安都的目的一直是保密的,底下的人根本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自然把这些消息当成了不关紧要的了。他心里想的明白,语气也就缓和下来:“你起来吧,你的人稍后你自去处理,现在说说这个鸾秋意失踪之事。”
商水看着缓和了脸色的老族长,听话的站了起来,躬着身子说:“安都这边没有听到这样的消息传出。”
商阙没有搭话,又转头看着商土,商土也摇了摇头,“边城也没有这样的消息传出,不过我们的人确实十多天没有见到鸾秋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