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沈慎微发消息解释自己离开的原因,然后换了件衣服,拿上水杯离开卧室。
叶糜还没睡,她深陷在沙发里,手里端着红酒杯,眼角晕起薄红。
余光瞥见人影,她偏一下头,向走近的沈清徽举杯:“来一杯?”
她已然醉了大半。
“你自己喝。”沈清徽瞥一眼茶几下方,空酒瓶被叶糜处理掉了。
她坐到一旁的小沙发上,身姿矜贵而端庄,深色睡衣领口微开,隐约可见锁骨上的一点刺青。
墙上挂钟的时针又挪动一步,叶糜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当——”轻轻一声响,她把杯子搁到茶几上。
女人抱住沙发枕,眼带醉意地笑了几声,浅褐色瞳眸里满是失意与自嘲。
人人都道叶家三小姐,为人处世八面玲珑,怎料一遇海棠误终身,纵使无香,也栽得彻底。
沈清徽安静地打量叶糜,眼神如孤竹般冷清。
借酒消愁的叶糜在她的注视下,醉意解了三分,她挑眉,媚眼如丝:“有话说?”
“糜姐姐,那个孩子叫沈懿。”平日沈清徽的眸冷寂、幽深,此刻却潮起潮落,翻涌温柔神色:“我要将她养在身边。”
“沈懿?”叶糜怔愣一瞬,尔后彻底清醒:“她的家人呢?”
沈、夏、叶三家,以母系血缘为主。
夏家和叶家是几个世纪以前,从沈家分化出的两支,三家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没有最初的沈家,也不会有后来的夏家和叶家,倘若沈家倒下,夏家和叶家也将不复存在。
三家收养女孩和收留女性的传统,自男权社会出现以来,便一直延续至今。
沈清徽意有所指:“她的家人是我们。”
她垂眸,目光落在指尖上,泪水的凉意似乎还未淡去:“阿懿是我从码头带回来的孩子。”
“是你们最近在查的那批孩子?”叶糜稍稍坐正,表情严肃。
“对。”沈清眼睛徽眯。
她的长相随了生母沈秋瑾,尤其是一对凤目,极其风流漂亮。只是气质清冽,看人时也掺上寒意。
“这些人,真该死啊。”沈清徽幽幽叹息,浓烈的憎厌从她眼中划过。
十多分钟后,听完沈清徽介绍完沈懿的来历和部分遭遇,叶糜脸色发青,她啐一声:“一群王八羔子。”
沈清徽眸光幽冷,她淡声:“说起来,这件事也是我失察,才让他们胆敢做出这些事来。”
偶尔三家也会出于善意,领养一些男婴归为外家人,而本家女性生出的男孩同样是外家人。
如果其他女性和他们养育后代,生下女儿,这些女儿们便算三家本家人,记在生父的女性长辈名下。
沈权傍了父姓沾光,享受沈家外家人的福利,竟然还要觉得沈家刻薄他,甚至不惜通过犯罪,来证明自己的能力,无耻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