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地下内,免得那些不肯空手而走的盗贼硬是连大理石的桌椅也搬走。pgfanwxw
这个想法颇为合理,于是便不询问皇甫维。皇甫维走到桌边,双手按住卓面.轻轻一旋,那石桌随手移转,平滑和毫无声息。
他左旋三匝,继而又右旋五匝,但听‘咔嚓”一声,这张石桌居然移开数尺,地面上露出一个洞口。
底下有光线透射出来,皇甫维黯然道:“义父有生之时,从来不许任何人进去,所以每次我陪他到地下石室时,移开此桌,地道之内总是漆黑无光。可是目下一切都改变了。地道内壁上的长明灯业已依照义父生前所瞩,全部点燃!”
他开始拾级而下,到了深达一丈的地道,等吕东青也下来,便扳动墙上一支铁棍。上面轻轻响了一声,入口业已封住。
这条地道宽达五尺,两壁都是一根一根粗约碗口大的木头,密密排列,因此变成木墙。
靠近人口处的墙上,斜插着一支数尺长的火炬。细看时竟是石头雕成,不是真的火炬。
皇甫维纵起六尺高,伸手勾住那支石制火炬,探头向炬内一望,立时又松手飘落地上。
吕东青问道:“怎么样?公子可是发现了什么、’“没有什么,我只是查一查油量,假如不够的话,就得立即设法加满!”吕东青虽然觉得他对此事特别注意未免令人奇怪,却没有出言询问。
这条地道竟是弧形,向左边弯去,全长约是五丈左右。吕东青略一测度,已知道这刻正是在那大厅之前的院落地面以下。
眼前一道石门,阻住去路。皇甫维暗运内力推去。一面道:“这道石门十分沉重,必须合三个人以上的力量才推得开。这是义父他老人家前两年才加上的。他说不愿在死后时常有人去打扰他,所以特地把石门加重,这一来每次走入地下石室之内,进去时固然要推一次,但出来时因门已自动关上,又得再开启一次,我两位义兄和其他的人,等闲也不敢走入石室之内,就算非进室不可,也得有四五个人一起才能进出,你说我义父这办法高明不高明?”
“这么说来,公子两位义兄仍然不知道大爷的身份的了?”皇甫维道:“当然,连我至今也不大明白,何况是他们呢?唉,义父他老人家到底是不是一皇?现在可没处去问得明白了!”
石门开启,但见门内是个将近三丈之大的宽敞石室,左右两壁各有~支方制火炬,此刻火苗冒得老高,把石室照得十分明亮。
迎向门口那堵底壁之上,横挂着一面横匾,上面写着“同归于尽”四个字,两边悬着一副对联,右边首联是“垂老相逢渐难别’,左边的下联是“大家期限各无多”。横匾及对联都没有落款署名。
吕东青颇通文墨,看看匾联之后,不觉在口中低吟道:“同归于尽!垂老相逢渐难别,大家期限各无多……这是什么意思?”
须知这处地下石室,只是“~皇”皇甫孤自己准备作为停灵之所,故此根匾上写的“同归于尽”这四个字,实在欠通难解之至。
石棺棺盖此刻紧紧盖住,找不出丝毫缝隙。皇甫维长号一声,匐伏馆前,放声大哭。
江南孤客吕东青虽然与棺中之久未谋一面,但见到皇甫维这至清流露,也不觉鼻子一酸,希嘘叹息。
他缓缓踏上石墩,伸手搭在石棺之上,哺响自语道:“皇甫大爷纵横~世,如今武林中威名犹昔。今日虽是身在九泉之上,但也可以满足了!”
说到这里,顺手去揭那棺盖,哪知纹风不动。心中不觉讶然,潜运内力缓缓一掀,可是那棺盖如有千斤之重,仍然没有掀开。
他见掀之不开,便打消开枪瞻仰遗体之念,又开始去研究那横匾及对联的意思。
皇甫维尽情大哭,昏厥了三次之多,幸有吕东青在一旁,每逢他昏厥过去,就拍解穴道。
良久,良久,皇甫维逐渐收声,坐在石墩上,头背都靠在石棺上,闭目休息。
吕东青这时才道:“大爷之死,自是难怪公子伤心,这些日子以来,在下已深知公子乃是至情至性的人,这等至减沉哀,实在不易忍受。不过目下却须提醒公子一句,那就是公子本身固然有许多事尚待清理,但最要紧的莫过于为大爷的清白作一活打算!”
这几句话深深打进皇甫维心坎,他睁眼道:“我的心绪紊乱得很,请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吕东青道:“首先。我们必须查明大爷是否就是昔年威震宇内的第一高手‘一皇’,假如不错的话,那就要设法把最近江湖上传说大爷曾经出现之事加以澄清,洗刷冤枉。试想大爷已经隐居二十年之久,武林之人,都道大爷业已改变作风,可是在他故世之后,居然有人藉他威名,干出残杀之事,我想大爷知道的话,一定很不高兴!”
“当然啦,义父一定不高兴的!”皇甫维程然道:“哼,那个冒名行凶之人,敢是活得不耐烦了?但我却奇怪,他从何处学到近似我义父的手法?”
吕东青为了转移他的悲思,便道:“公子,那横匾和对联可是大爷的意思?”
皇甫维点点头,吕东青又道:“匾联上的意思实在令人费解,公子可懂汉么?”皇甫维道:“我以前也问过义父,因为我也觉得好像有点不通。但义父曾笑着告诉我说,将来总有一日我会明白其中深意、”
说时,两人已拉开石门出去,不久就走进上面的大厅。吕东青先走出去。抬眼但见厅中已经有人,细看一眼,却是两个二十五六左右的青年和几个仆人。
其中一个青年眉头一皱,手指道:“喂,你是什么人?”这青年面白无须,颧高鼻尖,显然是寡情薄义之辈。另外那个青年长相也差不多,身上都披着一件素服;但吕东青这等老江湖眼力何等厉害,一望而知素服之下,另有衣服,而这件素服也是刚刚加上的模样。
他心中虽是鄙视这两人,但仍然含笑道:“在下是皇甫维公子的随从,姓吕名东青,”
那两个青年人都面色~沉,等到皇甫维上来之后,也不理他行礼,便已竣声道:“你带了个随从进家,可是父亲生前的意思么?”
皇甫维得一下,道:“义父他并不知此事!”
另一个青年接口道:“我们陆家规矩,用人必须得到父亲允许,如今父亲既然故世,那就得由大哥作主!你怎能这等胆大妄为一胡乱带人回来?”
皇甫维出乎被他们气得半死,冷冷哼一声,道:“如若不是看在义父面上,嘿一嘿,今日就要……”
陆大少爷面孔一板,厉声道:“好,好,父亲一死,你就造反了,今日就要怎样?你说!”
皇甫维长长嘘口气,压住心头之火,道:“对不起,小弟一时失言,实是无心之过,请大哥二哥原谅!”
大少爷道:“这话还像点样子,你在父亲灵前叩过头了吧?他老人家十日之前,安静地在床上故世,我们遵照他老人家以前所瞩,把他安放在石馆中。那棺盖一合上之后,果然像他老人家所说再也不能开启!”
二少爷接着道:“你去了什么地方?耽搁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