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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第1页)

我对她说起来,不由自主地说到了应玫。从与应玫认识的开始,一直说到了这一次见她。那次在小岛上的事,也对她说了,只是没说感受,那些感受是说不出来的。她听着,不时地还插上一句话,引着我说下去。

说到昨天晚上和今天的早晨,她又插话问:“真的什么也没动?”

我晃着头,她的腿随着摇动着。

“有时候很美的东西得在很好的环境下展现,才显出好,要不,还不如不要展开。”她说。她的手指从我的眉毛上滑过,按在我的眼窝上,有一种细细的暖意,让我有疲乏的感觉。我就伏在她的腿上闭着眼。她静了一阵,我慢慢有点迷糊了。她起身来,在厅里沙发上铺了一张床,让我睡下。房门开着,她在房间的床上大声地和我说着话。

“你有没有骗我,你真的就这么抱着她睡了一个晚上?”

“真的。”

“你没觉得难受?很不舒服吧?”她的话里带着一点嘲笑。

“嗯。”

“是舒服还是不舒服?”

“嗯。”

“你真的很爱她吗?”

我点了点头,她的房门虽然开着,但她根本看不到我,声音像在房间里打着旋。

“是不是这用不着问?”

我又点点头,我觉得她能感觉到我的反应。

“你那么爱着她?爱到了不再想到别的女人了?别的女人都不放在心上了?”我感觉到她的声音低下来。我也有点累乏。沙发床软软的,很舒服的。小厅的天花板上装着一只吊扇,开了最小的一档,慢慢地摇着转着,有着一点低低的风声,凉风轻轻地拂在身子上,我觉得眼皮慢慢的重了。这两天走得太累了。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她还说着话,我也还是应着。一点残余的意识浮动着,应玫他们的车到了目的地了吧。这点意识和铁敏的声音混在了一起,慢慢的我就睡去了。

回到小城,生活依旧,渴望着再去飘游,却又守候着应玫的来信。我和铁敏常通信,几乎是收到一封就立刻回复。说的东西也杂,想着什么就写上去。她也一样。她有一封信,说她十###岁的时候,到大都市海城去,住在一个亲戚家。那里的住房很紧张,是寸土寸金。亲戚租住的是一条小巷子里的二层旧楼房,木板隔着前后楼房间,一间房面积还不到十平方米。亲戚家住在前楼间,后楼间住着的人家有一个男孩,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很腼腆很内向,细皮嫩肉的,生着一脸的青春痘。她感觉到那个男孩老是偷偷地看她。她也由着他。有一次,她身上来了,想用马桶。那地方房间里没有卫生间,用的是马桶,每天要拎出去倒,刷净了在外面晾干再取回来。她想着要用,但那个男孩正在前楼间与她亲戚家的小女孩玩。她急得蹲了下来,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好不容易等那个男孩回到后楼间去了。她急急地提着马桶上楼来,关了房门在门边放下马桶就坐上去。感觉那个男孩正在看着她,也还是由着他。后来才发现那个报纸糊着的板壁上有着许多小洞。她以后老会做梦,梦中那个男孩在板洞里看着她,而她只能由着他,她从马桶上站起身来时,用那时布带做的月经带给自己上了带子,而梦中的板洞显得很大,露着那个男孩乌溜溜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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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潭坡(14)

还有一封信中,她告诉我,也是她十###岁的时候,有一次她得了妇女方面的病去医院,有病没办法,找医生看病是当然的事,她并不保守。大家都做的事,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看病的是一个中年男医生,要给她做检查,她犹豫了一下,也只有由着他。那医生也显得习惯成自然,让她躺到塑料帘后面的床上去。可就在医生检查完,她还没来得及穿起来的时候,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叫着闯进来,他好像是医生的儿子,看到她光着的下半身,脸一下子红了,她一时想不起来反应做什么举动,似乎等他低下头走开后,她才起身拉衣裤。她老会想起这件事,因为是和男孩对着面的。她有时便会想,女人暴露给人看,并没什么羞耻感,也就是那回事。外国女人到公开的露天浴场去,都是裸体的,并没有什么计较的。外在只是一种场景,心理是人为的。只是她总在梦中感受着。梦里她已经模糊了那两个男孩的模样了。后来,她似乎玩笑地写上一句:现在梦里男孩的模样,似乎都像是我了,只有在梦中我的模样是那么清晰,而平时她要想起我来,形象却也是模糊的。

我给她的信,也随随便便地说着什么事。但在信上,我从不说男女方面隐秘的事。也许对着她的面,我完全可以对她说任何的事。我想这也许是男女的差别吧。

铁敏在另一封信上,说我这个人是很奇怪的。她给我写信的时候,就会毫不保守地说着自己的事,所有的事都想说,忍不住地要说。肯定是我这个人有着一种让女人产生什么都可说的信赖感。

看她的信,我也想到,可能我是有这方面的特长。男性不会对我说什么,但我所接触到的女性常会对我不加保留地说话,什么都会对我说。我不知道是她们相信我呢,还是我适宜于做她们倾诉的对象。似乎我的嘴总是严严的闭着,不会给她们带来感觉上的压力。

到了新的一年春天,紫楼里的人在传说,紫楼要拆了。也有人提出要向上反映,紫楼算是文物了,应该把它留下来。我却还是独自呆在办公室里,我的一篇作品写到了最后了,我觉得应该写出一种淡淡的悲哀,但却写成了一种悲怆的情绪。在我年轻的内心中,自然偏向了激烈的感觉。

四周特别的安静。那一天,我一下子收到了两封信,一封是铁敏的,还有一封是应玫的。应玫的信还是习惯的短短的。她告诉我,她现在在南方的一个乡镇。我知道那个地方,我飘游时曾走到过附近的城市,听说过这个靠近一座名山的乡镇。应玫说,她很快就要远去外国了,是陶成的一个朋友安排的,她一起去,准备在那里作永久定居的打算了。

接到了信,我就立刻动身出发,在长途汽车上,我重又拿出应玫的信来看了一遍,随后拿出铁敏的信拆开,铁敏的字写得龙飞凤舞的,每一笔尾都带着勾。

“今天我陪一个人上街了。其实应该是说人家陪我。最后我买了一些衣物,一套很怪很新潮的服装,刚时新的秋装;一方纱巾;还有一双长长的冬天穿的黑色的皮靴子。我平常不怎么喜欢逛街的,但我还是逛了个够,买了个够。我觉得我突然想逛突然想买。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人家陪着我。

“我有时对自己也很奇怪的,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觉得自我的角度很明显。我总是觉得有一个我存在着,从小开始,那个我完全合着我一起长大,我看什么都有这个“我”的角度,有时就会感到痛苦。我很想把“我”交出去。就因为那个强烈的“我”,于是什么都像是在我的外面,所有的一切都在我外面。我熟悉好多的人,我和他们关系都不错,就像这个陪我逛街走在我身边的人,但我还是无法和他们交流,我不想交流,我就没有交流的努力。只有你是例外的。你身上有着的那个“我”,与我的“我”相像。那个“我”是独立的,却又渴望着没有那个“我”,让那个“我”消失掉。形成了“我”的感觉,有着了一种透视世界理解世界的能力,不管这个世界是如何的混沌,也不管这个世界是如何的繁杂,而我却变得孤独与寂寞。

雨潭坡(15)

“我想着把“我”交出去,没有了“我”,也许会幸福。我明知道很难做到,但我还是渴望着。我希望有一个固定化了的对方,不变的对方,能走进“我”,这个自我强烈的“我”。我想象“我”是没有人能走进的一个房间,这个房间没有门,也没有窗,里面却有着淡淡柔柔的光,有着温和的、美丽的、孤独的、也是悲哀的色彩。一切只能轻轻自然地触摸。我能感觉到,你的“我”的那个房间有一个人走进去了,朦胧的影子般地走动着,添着了无数的美感。我却是一直在期望着,但我觉得失望了。我有着一种四周人走空了的感觉,没有人能走进“我”的房间去。需要的是一个缘,每个人只有的一个缘。有时我便会想,我爽性让“我”的那个房间打破了,不管里面会是什么样子,而我只是倚在房间山墙的破洞口上,只要能够对上眼而不讨厌的就让进去。

“然后,我再把墙封起来,从此再没有了朦胧的影子,也没有了那些感觉,我把整个的“我”打碎了,我把“我”给交出去了,“我”就不存在了。我就不是单纯的一个我了。女人永远希望是一个单纯的我,但又不可能永远这样的。”

我把这封信看来看去,那些字都在我的眼中,那些句子都在我的眼中,但我一时弄不清那些句子的完整意义。我只有把它重新放回到我的小背包里去。

在火车上坐了一天一夜。在小城的几年中,我几乎一直没有乘火车,而以前火车是飘游中习惯了的交通工具。下了火车,乘上长途汽车,车在山中转行,眼见到了一个县城,这是一处近水的山城,车停下来,一顿饭后,车重新往山里开,我望着车窗外的山景,山道窄窄,车边便是山壁,山壁上长满绿草,南方的山与北方的山不一样,北方的山壁上很少是绿的。

车又行了一晚上,第二天的清晨到了小镇。我下了车,小镇还没有开发,只有一条街,车站在小镇路口,像被围在了一个山谷里,满眼是青绿色,空气里滋润润的。我的心里安定下来,我以前飘游中,曾常在山镇歇下来,找一点木工活干。

按当地人的指点,我穿过小镇的街,那条算长也不算长的镇街,街面上商店开着门,里面多摆着农家器具,也有着大城市进来的鲜艳的塑料日用品,但很少购物者。走出镇,路往坡上去,绕着山围,翻过一个山坡,再往下,转到另一个山坡里去,空气十分新鲜,我走得很有劲。

流着一条清泉,沿着这条泉走过去,静静中,听着细微而清脆的泉水声。我朝南走着,走进深山里,空气都带着一点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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